第 3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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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心里一咯噔,头脑像被剜去般镂空,余宁再次探手向床上人的鼻翼下方……

然而,依旧一片死寂,没有丝毫鼻息。

胸口像压了千钧般沉甸,手指有些颤抖着掀开小乞丐盖着的经年破败的薄被。

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棉被内里,未干的鲜红和凝固的铜红混合着浸染大片,顺着血迹,瘦细的手腕处乍现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此刻刀痕处还在一点点往外渗出鲜红,而小乞丐的另一只手里,正牢牢攥着一个尖锐的瓦片,像是从这暗室的墙垣刮下来的。

心里的调味剂被打翻,各种滋味混在一起,到最后演变成一种不可言喻的悱恻。

小姑娘喊自己姐姐,她还记得自己……或许因为先天痴傻,她并不知道这次抓她的人就是曾经灭她全家的恶人,也不知道这些抓她的人是好是坏,但她却知道要向着姐姐——姐姐是被这些人吓跑的,这些人可能会对姐姐不利,又或许是感知到了暗室的可怖,自知难逃灾祸,最终她选了记忆中几近消散痕迹的饱饭和好觉……

余宁试着用手帮小乞丐理了理有些发灰的发丝,却发现这些它们如同被硬泥禁锢的黄草,怎么也拨散不开。

当年小乞丐还不是乞丐,是富贾员外宋家的独女,虽先天痴傻却是一家的心头宝,余圳窥觎宋家百田已久,企图种植廉价谷粟充粮仗,以伺机克扣朝派粮仗从中牟利。但又不能明抢,便策划了一场意外失水,屠了宋家几近满门。

那也是余宁第一次与余圳和新夫人李氏暗中对抗。得到消息她连夜前往宋宅通风,试图让宋家告官,奈何宋员外不信她的托词,坚信余家向来以良善示人。

宋员外拼死护了小女出逃,留了两份细软遗物,一份给了余宁,托她将小女送至远郊的外戚家,另一份留给小女,足够小女过活一辈子。当年那外戚满口应是地接纳了宋家小女,如今看来,小女变乞丐,那家收留小姑娘的人,定不是善茬!

自此,她也懂得直接告密罹难者行不通,干脆暗中搜罗罪证,余李两家势力雄厚,非一罪一桩可瓦解,那就先从内部逐步搅乱两个大家,待两家反目成仇,两虎相斗之时,再趁乱坐危一举端盘。万事不离财 ,宋员外赠予的钱财也给她的行动提供了莫大帮助。

余宁帮小乞丐掖了掖被子,就要转身离开。此刻绝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暗室不宜久留,人既已去,那便只能向前看。

待夜深时分,必须出门一趟,亲手杀了那个许公子!

宋家姑娘已去,自己给宋家报信的身份再次沉入海底,现下该想的,应该是坠仙楼那个嫖客。她已经差了内信去打探过,那位许公子最近每日白天外出游玩后,入夜还是会回青楼歇息。

这人先前肯定猜出自己和藕衣人脱不了干系,可谓是眼下唯一的威胁,虽说他上次没有道出实情,但难保不是出于什么目的,保险起见,这道隐患不能留。

回到自己的闺房中,她早早就熄了灯,静待屋外的寒意达到一日最深时,那便是夜色最深时。现在府上估计都在忙着给余婉寻郎中,不过此地到底不是宫内,夜半找个医者绝不会随叫随到,而眼下估计也没人有空会搭理自己——要逼问她给余婉吃相克食物估计也在明日,且就算他们现在找来,她如今一个“傻子”,不见人影倒也不足为奇。

夜过一半,待余府灯火黯淡下去,府里也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仆人上夜,余宁像惯常一样,从后窗紧挨的后墙翻出府内。

夜半一片寂寥,坠仙楼也隐入黑云,只有瓦垄两角的鸱尾能被少许的月光佛亮身形。

汇着蚊虫细鸣,余宁一个干练甩钩,接着一个电光火石的腾跃入坠仙楼后院,很巧的是,那间许公子留宿的房间轩窗竟然被叉竿支棱了大半,她蹲下半身,只允许目光透过轩窗空隙往里看。

屋内比院子里要暗,不仔细看是黑乎乎一片,她硬确认了几遍,外室没人,内室隔着帘子,屋内没有风吹草动,整间屋内宛若沉入深海。

她这才用双手扒住了窗槛,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的,漆黑的衣料蹭过轩窗,完美别过了叉竿,再一个轻飘飘的落地;右手摸出腰刀,刀身离鞘,擦过内外室隔绝的锦联,直逼床上的人。

就在刀尖逼近那个渐渐显出轮廓的面庞时,突然,余宁的手腕被一股强力钳住。

“姑娘是装傻?”床上的轮廓突然开口道。

那人力气生大,余宁见右腕动弹维谷,没有丝毫犹豫,一记左拳立马抡上声音源头的那道灰色轮廓。

接着听见“哎呦”一声,感觉右腕钳制自己的拿到力量有所缓和,她赶忙用力一抽手,瞬间一道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声响未落,又传来求饶的人声:“饶命饶命,大小姐饶命,别杀我别杀我!”

余宁哪里管这些,要说是个普通人她倒会犹豫一下,可眼下这人可是个逛窑子的浪荡竖子,不足挂惜,她抬刀就往床上刺去。

床上人眼疾手快,一个翻身下床,余宁直接从怀里掏出抓钩往半开的轩窗一扔,勾爪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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