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不暖锦衾薄(1 / 3)
一行人往南行进,要绕过赵国京城,向南行进。
赵国的耳目众多,赵安平在纪国寻王府邸上,反而不会有很大的危险。
几人走走停停,在深冬大雪之时,也刚进去赵国地界。边关云、墨二城赵安佑送给了纪国,现在正值新旧人员交替之际,管理混乱。两国停战才岁余,流民甚多,难以统筹,赵安平他们跟着流民潮进了赵国。
“我们要进赵国容易,可是去往王家军的驻扎地却难,一路上难免会被发现。”宁舒看着层层的流民,日暮天寒,他们身上的衣服薄如蝉翼,根本没办法抵挡严寒,也有人穿着棉衣,棉衣的棉絮早已露了出来,不是白色的,发黄,一看便是很多年的旧棉衣了。
“他们怎么会如此。”赵安平上次经过这儿时,是赵国大胜,将纪军抵挡在关外,用无数将士的性命将云、墨二城护住了。
“这次云、墨二城改弦更张,纪军有些不听话的士兵肆虐,抢了不少东西。”
“接手的是齐芪吗?”赵安平问道。
“齐将军治下有方,齐芪只是过来查看后就走了,现在接手的是两个纪国原来臭名昭著的城主,纪国只想让云、墨二城成为通往赵国皇城的关卡,而不是富甲四方的安居之地。”仲固安咳嗽了两声,这几日,天气着实寒冷,他一直病怏怏的样子。
有几个流民看见马车经过,就会冲上来要吃的,有些人看见那些有钱人则是嗤之以鼻,宁愿饿死冻死,也不会伸手当要饭的。
有些百姓现在对于赵国和纪国恨得牙根儿痒痒,不将他们这些寻常百姓的命当命,说丢弃就像身上趴着的一根掉了的头发,对他们谁好像是都不痛不痒的。
赵安平能从有些人的眼神里看见痛恨,有些人的眼里是绝望,有些人的眼里是羡慕,还有些人的眼里是空荡。
“公子,姑娘,给口吃的吧。”一个老婆婆凑了上来,她手里端地陶土碗都是破的。
赵安平朝着宁舒点点头,将他们的干粮分了出去。
“好人,好人。”有些人嘴里喊着好人,可是有些人领了粮食,吃到嘴里,冷了,啐着说,“什么好人,都是吸血鬼罢了。”
赵安平听见了,身形一停滞。她回头看着那人,头发乱糟糟的,手上都是泥巴,半条腿在破了的裤子里面漏风。
仲固安跟在赵安平身后,他知道赵安平听见了,他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戏谑之情,心里想着,“哦,看到你护的百姓是这样,你会何如呢?”
赵安平收回看那人的眼光,将手中的饼子还是掰开四份儿,分给了路上的流民。仲固安的眼睛微微眯起半分,旁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天气很冷,仲固安的眉毛上都落了雪。
“你身体还没好全,去车里吧。”赵安平将仲固安眉宇间的落雪抚去。
仲固安看到不远处宁舒正分完手里的干粮,看向这边。
他又咳了几声,赵安平拍了拍他的背。
这一幕正好映入宁舒的眼帘,仲固安看到宁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
他回到车里坐下,赵安洛看着仲固安嘴角的微微笑意,忍不住问,“仲谋士,是在下面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嘛?”
“回七皇子,确实有看到好玩的,刚刚一只大雁看到自己被丢下了,就自己飞走了。”
“大雁在现在这儿吗?还没被冻死?”
“我也奇怪呢。”
他们正说着话,赵安平和宁舒敲了敲车窗,仲固安打开马车门,竟然看到赵安平怀里面抱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身上盖着赵安平的衣服,双脚在衣服外面露着,已经是青灰色了。少年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路边,我看还活着,就将他抱过来了。”赵安平对上仲固安的眼睛,示意他向里面坐一坐,给这个男孩儿腾一个位置。
“皇姐,我们向南赶路已经很难了,还要带上这个人吗?”赵安洛看着眼前的少年,好像跟他年岁也差不多,但是瘦骨嶙峋,比起自己在赵国宫中受人冷落的岁月有过之无不及。
“我们既然回赵国,是为了赵国臣民,那他就也是赵国臣民,救万人是救,救一人也是救。既然决定要救了,总不能连一个少年都不救吧。”她看向外面不计其数的流民,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仲固安则看着赵安平将人报上马车,一言不发,想着先前那个不想回赵国,谁都不想管的人,还是不忍心看到路有冻死骨。她失忆前,就曾经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想着,即使赵安平失忆了,有些东西或许也不会变的,她终究还是会走上一条王侯将相之路。
他看了眼赵安洛,想着这人看似年少,实则心也冷酷,虽然自己也从宫中饱受欺凌,但是绝不会因为小事乱了大局。
“我们再往南行两城,等找个客栈歇歇脚,然后给这少年看看病吧。”赵安平说道。
宁舒说,“进了赵国地界,怕是不便张扬。这少年只是冻僵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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