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3）

“大花姐，我已经二十八了。”

陆洽忽然沉默，她扶起陆魏楠的脸，二人四目相对她似乎是想看出什么。过了很久很久，她淡然一笑，感慨道：“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无尽的平静以及无穷的哀伤。你说的，都是真的。”

肯定句。

她信了。

陆洽似乎接受得很快，知道这人不是脑子错乱，也不是生病，就把吊起的心重重落下。

二人坐在半山腰的石板上，眼前就是青山叠嶂，骄阳似火。

她似乎并不怎么忧心，也不焦虑，听到这么离谱的消息也只是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说说吧，时光旅人，十年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你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这十年，一定很不好过吧？”

陆魏楠犹豫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措词，想了好久，她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我过得还行，接管了陆氏，还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个人也死了，我没有原谅她。这十年，生活在其中的时候总觉得难熬，但现在回首去看，原来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我长成了自己想要成为的大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有目标有理想，并且一直奔赴在追逐理想的路上。陆氏很好，我很好，阿玉很好，爷爷奶奶也很好，所有人都很好。”

后面越说越顺，她开始滔滔不绝。

陆洽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

俨然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

她说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甚至连她母亲都说了，但就是没有陆洽。

陆洽看着眼前的群山，她开口道：“我死了对吗？”

陆魏楠掩面失声，她忍了很久，但都没能忍住。

眼前人是早亡人，音节在喉中滚动了数十次，她都没能忍住本能去哽咽。她想给她编个美好的未来，想告诉她，她已经功成名就，成为摄影界的名人，想告诉她，她掌管的陆氏一骑绝尘，成为全球顶尖的团队。

她也成为了理想中的大人，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陆魏楠知道她在拍她的背，安抚着她，可她就是忍不住。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自己的事儿，可我听得出来，这些年你过得很艰辛。甚至，都不太想回忆。”陆洽缓缓道：“如果我在，你一定不会这么辛苦。”

她可舍不得。

平时老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小矮子，忽然有天要独自去披荆斩棘。

想想都揪心。

真不知道这些年，身边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还有陆珏，她这个人别看她跟个炮仗似的，平时难搞得很，最阴的就是她。

每天上房揭瓦，还不知所谓。

被收拾都还要叫嚣一句，你没吃饱饭吧？

挑衅！

极致的挑衅！！

如果多年后的未来是没有她的未来，这小萝卜头估计会变态发育吧！

毕竟本来就不服管教，没了她，应该能燥上天。

“姐姐，我好想你！为什么这些年你从不来找我？”陆魏楠抖着问出自己的疑问。

陆洽笑了笑，她哪里能回答这种问题。

但她还是替她擦了眼泪，说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嗯~人类命运的总和是各项事物的集合体，如果你有自己没能解答出来的问题，不要着急，只是说明时机不对。你看，现在我们不是见到了么？”

“那这么多年，你在哪儿？”当年她的案子成为悬案就是因为她被抛尸在山野，一场大雨，模糊了所有的线索。高度腐烂的尸体，无从所知的痕迹，他们找遍了群山，都没能发现一丝可疑的踪迹。

至此，凶手逍遥法外。

没有线索，没有证据，没有痕迹，只有一个血淋淋的结果。饶是庞大如陆氏，都不能解开这些疑惑。

有时候她看着陆氏蒸蒸日上总会有股无力感，都这么厉害了，却还是不能把扎在她们心口的刀给拔出。

陆洽似有所感，摇摇头，“我一直在你们身边……”

她的视角忽然从第一视角变成上帝视角，她看着排排坐的自己和陆洽，她想要回去，她想要问清楚。但阻力太大了，混乱的视角，模糊的光影，漩涡似的碎片记忆。

一切都在逐渐分离。

“陆洽！！！”

她惊呼出声。

猛地惊醒。

夜寂静无声，陆魏楠感受着自己胸膛的剧烈跳动。

明知是梦，但还是难过。

尤其是梦醒时分的那种空虚怅惘。

“怎么了？”唐郁州也被她的叫喊声从睡梦拉回现实，“做噩梦了？”

明明开着空调，却满头大汗。

唐郁州抽了床头柜上的几张纸，给她擦汗。

陆魏楠缓过神后，确定道：“不是噩梦。”是美梦。

这么多年陆洽从不入她的梦，更不要说当时还年幼的陆珏。

所以，为什么忽然会梦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