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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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络消肿便可。”

……

裴千衡折回马车,却见沈湘雪正垂眸摆弄着篮中的丝线。

适才被翻倒在地,如今丝线全都交缠在一起。

裴千衡眉心微蹙,注视着她露出的那节手腕,红痕在似雪的肌肤上,更是惹眼。

车帘随后落下,他也上了马车,随后朝外吩咐:“走罢。”

马儿发出嘶鸣,步态矫健,车辙缓缓驶过街巷。

裴千衡握紧藏于袖口中的药膏,余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今日倒是奇怪,自从他上了马车,她便埋头打理着丝线,丝毫未曾因自己而有半点反常。

“手上的伤如何?”他目光收回,轻描淡写地关怀了一句。

还未等到沈湘雪的答复,他的面前却忽然多了几缕丝线,花色分明,整齐地堆叠着。

裴千衡看着忽然被塞入自己手中的丝线,眉心一跳,侧身道:“这是?”

沈湘雪认真道:“丝线啊,不是你叫我捋的吗?”

眼底的疑虑在此刻陡然放大。

只见沈湘雪两腮绯红,双眸一泓醉意,就连眼神也不似往常那般清明,反倒是迷离又朦胧。

注视她的眼暗了暗,他继续追问:“你饮酒了?”

他才恍然想起赶到之时,的确是瞧见地面上撒着零星的酒水,桌面的酒盏也已见了空。

他本就对谷家姐弟印象算不上好,今日先是知晓谷弦月□□一事,又是谷子期今日的种种。

如今看来,府上是留他们不得。

不过他下月便要前往沂县调查当年一事,倒是也能清净不少。

沈湘雪愣怔了一霎,才慢悠悠回复:“没有啊,我没有喝呀。”

果真是醉得不轻,往日里那双灵动的眸子今日越发飘渺,就连措辞也大胆了许多。

裴千衡想起平日里沈湘雪那般畏惧自己的姿态,反倒是衬得她如今的坦诚。

“手伸出来。”

沈湘雪倒是当真不假思索地将手递到他眼前。

想来她酒醉,应当也是不会记起这些。

裴千衡从袖口中将玉痕膏取出一块,轻微地点涂在她患处。

自己的掌心到底比起女娘不知粗粝了多少,裴千衡也只是轻轻打转,也怕抓痛了她。

想来是她酒醉未醒,倒也不怎么畏惧,反倒是听话。

两人此刻离得极近,裴千衡不仅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更多的则是她身上淡雅香气。

心神恍惚了一瞬,连带着手中的力度也不自觉的重了些。

他看着她低垂着的脖颈,只觉此刻的两人,有种极为亲昵的错觉。

“所幸伤得不重,”裴千衡侧过脸,将本不该搭在她腕骨上的手收回,“回去多擦几遍药便好。”

沈湘雪点头,认真回复:“知道了,爹爹。”

爹爹?

原是将他错认成了父亲,也难怪这般听他的话。

裴千衡将瓷瓶在掌中一点点收紧。

若是他在她酒醉之时,顶着这个身份问她问题,她是否会坦诚?

藏匿于心间的某种东西似脱靶的箭矢,再也收不回去。

先前听闻沈湘雪父母早逝,想来酒醉中的她,怕是将她自己设想成了孩童时的状态。

“最近……过得还好吗?”

裴千衡语气平和,唯有自己心中知晓自己的不纯。

沈湘雪缩着头,声音中略带哽咽,早已粉透的脸颊上忽然坠下两滴泪来。

“一点都不好……”

细长的眼睫上挂着莹润的泪珠,鼻尖也染上一点红,唇角微抿。

裴千衡是个慎重的人,包括每句话都要在脑中深思熟虑一番。

只不过,他却未曾想过,只是简短几句,却将醉酒的她说得流泪。

“发生了什么,”裴千衡抬手,小心翼翼擦净了她的泪,稍稍坐近了一些,“和……爹爹说说。”

他不知道自己此举,算不算光明磊落。

大概,是心不受控制罢了。

沈湘雪更是难过了些,眼前的泪模糊了视野,只是对着身旁的男子越发委屈,含着哭腔,弱弱道:“嬷嬷说,我、我能留在家中已经是万幸,不可惹是生非,也不可以顶撞婶娘和妹妹们……”

她说这话断断续续,一边喘着气,一边将止不住的泪试图收敛一些回去。

嬷嬷?

平日里的沈湘雪的确也是举止有礼,谈吐流利,他从第一眼反倒是觉得她比起妄为的谷弦月,更像是一位小姐。

既然是有嬷嬷在家中,又为何会成为婢女?

是因为家里人不喜欢她,所以将她赶出来了么?

也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吗?

喉间略觉干涩,裴千衡继续聆听着,“然后呢?”

“前两日二叔私底下送了我一块好看的布料,可婶母说我不如妹妹招人喜欢,便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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