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3)
问题问你。”
裴千衡语气幽幽,朝着不远处亭中走去。
夜风微凉,沈湘雪跟随其后,而后脊早已生出寒栗。
裴千衡立于亭前,目光带着淡淡的审视,望向身后那紧跟而来的影子,平静回了句:
“可会博弈?”
心口一阵凉意泛起,沈湘雪温言:“奴婢愚钝。”
裴千衡随意坐下,一只修长的手扣在棋盘上不紧不慢的轻敲。
“不会不打紧,今日只是随意落子。”
他眉眼半阖,似是思索,却更是一副盛气逼人之状。
沈湘雪的确曾经研究过棋艺,却并不精通,仅仅是在入门阶段,也并未真正和人当面博弈过。
“……好。”
她脸上仍挂着不大自然的表情,显得紧张且僵硬,如坐针毡地在他相对处坐下。
沈湘雪选了白子,捻起一枚在手中揉碾,讪讪道:“想不到……世子竟也懂博弈……”
“你的意思是,我不似会下棋的样子?”
裴千衡唇角勾起弧度,略带阴沉的眸子打量着她。
沈湘雪却并未感觉到他似在开玩笑,并未把棋局认真对待的样子,相反,他眸底深藏的,像是刻进骨的憎恶杀意。
他既是说了有话想询问自己。
莫非,是想借此棋局,隐指——
他欲除之而后快。
眼皮跳了跳,沈湘雪做从容状,缓缓抬首,对着面前之人一半埋藏在阴翳下的面容,浅笑回应:
“奴婢并无此意,只是在想,奴婢不懂棋阵,怕是会满盘皆输。对世子而言,实在不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象。”
裴千衡抬眼看向她,“无妨,我让你便是。”
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
沈湘雪专注地盯着棋局看了许久,心思却全然不在上头。
自己今日,是该赢,还是得输?
只是她深谙实在是自己棋艺不精,未曾藏拙,但到底是第一次博弈上手,仍是生疏。
棋盘线条交错交织,黑白二子在点阵里错落交替,走势已逐渐开始分明。
黑子犹如封锁的战场,环环相扣,将白子步步紧逼。
纵观全局,白子大势已去。
沈湘雪只觉越发面红耳赤,心口也被薄汗打湿,每下一子,都在斟酌。
“人生如棋,”裴千衡沉思,“你认为是否是如此?”
沈湘雪只觉心下渐凉,如坠冰窟。
若是两位旗鼓相当的棋友在对峙,定会高谈阔论,酣畅淋漓地表达自己的见解。
可遇上这个世子却不一样。
分明知道自己不懂棋艺。
分明欺负自己根本分不出心。
分明说过会让着自己。
分明……
分明就是含沙射影,如今生死不由自己,棋局岂有转圜?
沈湘雪此刻说不上焦急,更多的是无奈。还要在这即将无解的死局里头绝处逢生,还要回答问题,实在是难。
沈湘雪很规矩地朝他看去,避重就轻,“奴婢愚钝。只知晓人是人,棋局是棋局,如何能混为一谈?”
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位置被黑子所下,她不禁冷下了脸,开始从肃研讨。
如今当真是步步惊心。
自己在这棋盘上,结局大抵不会有任何变化。
知晓棋局上白子大势已去,她率先抬眸示意,“世子既然是有话想问奴婢,不妨直言。”
裴千衡又是信手落下一子,面容清淡,一双黑眸不带任何情绪。
“皎皎?”他似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语气,“你有小字?”
“你既是名唤雪,也曾说过你是冬日出生,又何来八月的生辰?”
还有太多太多,或许从名字开始便是假的,浑身全是疑点。
沈湘雪手心不自觉的握紧。
倘若自己此刻彻底暴露了身份,怕是再也待不得府上,来日也没有机会再去寻找妹妹的下落。
“回世子,奴婢的确有小字,皎皎便是奴婢的娘亲取的。只不过十余年来,也便只有三小姐知晓,会这般唤奴婢。另外,奴婢也的确生辰报了谎。”
裴千衡垂眸,明灭的烛光打在他的侧颜,只觉朦胧。
想不到她的回应却是这般干脆,承认得坦然。
只不过,她却没有谎报的动机。
“回世子,奴婢的娘亲在奴婢两岁便撒手人寰,因此奴婢不愿再回顾起往事,自此不再过生辰。不久父亲也逝世,随后奴婢的小字,便也再无人唤过。”
竟是这般……
裴千衡脑中闪过当日沈湘雪梦中呓语的场景,所表真情,的确不像假的。
他抬眸,却见她细长的睫羽上挂着几颗莹亮的泪珠,透过依稀的水汽,映出一张清丽的脸。
他一时凝噎,竟是无意中触及了姑娘的伤心处。
耳畔传来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