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一瞬(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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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猛然地眩晕感之后,是一个不真切的世界。天如水,地如镜,粉紫雾照,花树虚浮,水地相映,一境虚幻。

她低头去看水中那张并不熟悉的面孔,有些发怔。

这个世界很温暖,草木永春,凝结的伤口退化,血流到白色的裙角,触碰那映射万物的水镜。

镜中的一切开始变化。

“阿月”

是阿爷的声音。

“阿月”

子规。

“阿月”

是碧落……

是阿舒……

水镜中,一个婴儿从一个少年怀里过到了林先道怀中……

一个老头背着一个四五岁的丫头在大雨中奔跑。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回头去看那片春日雨林。

一个少女站在冰冷的石碑前无喜无怒。

半夜的泪,山洞的光,斗场的拼杀,盛楼内的绝望。

境中的场景变换再变换,最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水月境内的那张脸,是她,也不是她。一滴泪滚落,落入镜中,道道涟漪从泪心开始扩散。

一圈,一圈,又一圈,扩散开。月隐的脑袋开始疼痛,无数的声音交织回响,记忆碎片的闪回,还有一些并不属于她。

船道上疯魔的人群,顶天耀眼的一颗绿色石头,还有,还有阵法里虚无定法的紫色气息。

她狠狠地,狠狠地将剑刺入,刺入她的足骨。

水中浮动的涟漪渐开渐止,最后又平静成一面镜子。

她仰起头,不再看镜中那个陌生迷幻的自己,一双眼睛对着那将要落下的太阳,想要从那温暖的光里找到一些答案。

脚上的血流入地境之中,镜中血线蔓延,如蛛网密织,四散罗布。

吭!

又是爆裂的声音,月隐低头去看,水镜裂开的碎片,每一个都是她的过去。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强烈的眩晕感突袭,一个不属于她的气息在脑部飞荡,冲撞。

眼前一黑,昏厥前的最后一幕,是黑夜里,一个被火烧透天的院子。

“叮铃铃——”

宁婴的毒又开始发作了,被虫蛊勾出的回忆,在他的身体他的心口划下一道一道的伤口。

与自小被养在蔚霞山的宁潼不一样,疼痛,他早就习惯了。

他是宁家的弃婴,从出生时,就被扔到阴风沉沉,毒障密布的谷底密林。他四岁以前,一直是由一个流放到阴风谷的死修带大的。

“讷”是那个人的名字。

“不要…不要…不要!”

四岁那年,他亲眼看见一群饿极的狼群将他的讷肢解,一口一口,撕成血红的碎片。

“讷…讷讷!”

“叮铃铃——”清脆的铃音惊醒梦中人,宁婴睁开眼,看见将沉的天色,抚了抚胸口。

身体的里的蛊毒又发作了,一下一下刮着心口。

“阿月呢?”他有些担心。

姜澍的死所激起的风浪,平息太快,连山和后照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但这并没有引起某方的动作,反倒是底下各股小势力,惴惴不安。

难道,连山氏的昭昭野心随着姜澍的死亡而隐匿了么?

顺着夕照,宁婴一路奔西而去,心中颠来倒去,没个结果,直到偶然在楼角听见了几声咳嗽。

余照入红门,光影一线开,那咳嗽的人从楼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是一个惯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只是此时的白衣有些脏了。

“好久不见。”

玉象开口,喊停了宁婴。

男人转身去瞧,只见那人眉心的花瓣若隐若现,年轻的男人凝眉语急:

“他们已去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玉象轻笑笑,话到嘴边又咳起来:

“我来寻我花圃里的一朵花。”说着深吸了口气,望向不远处密密的林子。

“她在里面。”

宁婴咬咬牙,看着跟前病怏怏的人

“楼下有个池子,以池为心,我会在巽位布下两阵,子时前三刻,你我此处见,我们一起走。”

“宁婴。”玉象看着眼前的人,话在嘴边忍了忍,终究还是放了出来。

“好。”

他还是答应了,年轻的男人心有挂碍,没察觉玉象嘴角的那一丝犹豫,只皱着眉头匆匆离去。

玉象看着急冲冲离开的年轻人,又想起了第一次见这小子,不过是个还没腿高的奶娃娃,如今娃娃到倒要庇护起自己来。

可叹时移世易。

男人抿唇一笑,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转角,笑也同雪一样,落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染尘的袍子,看了看隐在林后的余照。

“兰花香尽,回不去了。”

一层又一层的气息掩盖,玉象还是闻出了月隐身上的兰花香,月隐眉心注入的一片花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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