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1 / 2)
这顿四天以来唯一一顿正餐除了吃饭的地儿摇摇晃晃以及肉有点硬我咬着困难之外,吃得我极其舒服。
饭桌上舒尔哈齐和他哥哥一直在面色平静地聊着我听不懂的哑谜,全部都是一听就知道是好几个参与者的第三人称指代,乱糟糟一大堆事。我想他们肯定是故意为之,我也懒得听,安心吃好就得了。
他们说着这些事的时候舒尔哈齐有谨慎地看我一眼,在察觉我的完全不感兴趣之后也放松下来。
日光大亮,费英东和葛盖先后过来打了招呼,之后队伍便分成两路,努尔哈赤只带了不到三百人车头朝东停了下来,看大队人马继续朝着呼兰哈达的方向走远。他一直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在载着孟格布禄的车路过我们,他们二人目光相接时,他甚至笑了一下。
孟格布禄看我们的目光像是蛇吐出的信子一样令人不寒而栗,这个没来由的不祥预感使我下意识攥紧了努尔哈赤的手指。
他没有回握,还是那样存着一丝看戏的认真直至整个队伍消失在视线,目光锐煞。那些寒意在他低头看我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努尔哈赤还未说话,另一侧车厢外,高头大马上的舒尔哈齐倒是说笑一般问道:“格格何必如此害怕?怎么,你和这位哈达的旧主还真的有什么?”
“孟格布禄想太多了,他以为如此就可以逼我失去理智与他对峙?可笑至极。”
舒尔哈齐追问不止:“格格如此,与赔上清白何异?值得吗?”
他耳垂上的银环被下午最盛的太阳折射出奇怪的凌厉,我一时竟不知他是在检验我的“忠诚”,还是要离间我和努尔哈赤本就脆弱的联盟。
斟酌再三,我苦笑着摇摇头。
“这没有值不值得,”努尔哈赤一面顺着我的头发,一面加入了我和他弟弟弟对话,“不必试了舒尔哈齐,没有人能控制她做什么。她不愿意。”
我欲说话,他的手指先一步到达我的后颈,在那轻轻地摩挲,痒痒的。我明白,他这是让我闭嘴。
舒尔哈齐脸上的表情彻底变成了调侃:“行,哥。我不问了,不问了。”
努尔哈赤使了个眼色,舒尔哈齐果断地驱马前进,听着窗外的马蹄声渐渐远了,我这颗被不知哪里来的羞耻笼罩的心终于逐渐沉回去。
直到我浑身放松下来,我才想起自己还被身边这个人牢牢搂在怀里。
他凑近压低了嗓音,是在笑:“别担心,就算天下人都以为有什么,我也知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自然知道他对我的不疑,他一句解释来的奇怪,于是把目光递给了他。只是这样,我就已经能感觉他的呼吸都落在我的眉眼间。
他的嘴唇路过我的耳沿:“我猜我总有机会自己瞧瞧的。”
我居然瞬间就明白了他百转千回的意思,赶紧推开他,努力控制着脸上的升高的热度:“大白天你也胡说八道……”
努尔哈赤顺势松开了揽着我的手臂:“真不可爱。”
“孟格布禄是冲着你来的。”我收起玩笑的意思,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我知道。”他不逗我了,像是安慰一样地拍拍我的肩:“我知道,所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我们到赫图阿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深秋下雨的天气,天黑的格外早。这座全新的城池还未住过人,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都是房子崭新的暖意——这里暂时还称不上殿宇。赫图阿拉城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依山而建的政|治中心,我竟没想到,第一个住在这的人,会是我……会是东哥格格。
努尔哈赤抱着我绕过八角亭,直接上台阶进了后面的寝殿。屋里站着的熟面孔正是济兰泰姑姑。她见我来,脸上只闪过了刹那的惊讶,立刻就张罗着要帮我把散了几天的头发梳好。
努尔哈赤吩咐济兰泰去烧水准备给我洗澡,转身就要和舒尔哈齐一起离开。一想到天都黑了这么空个地方又要只剩我一个,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努尔哈赤的手。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无奈地笑了:“城守来报说有妖异之事。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琬拉和檀笙已经随大部队回了佛阿拉,我一直独自缩在炕沿等待济兰泰姑姑回来。她帮我脱下旗装,直接交给了外面守着的小丫鬟拿去洗了。济兰泰姑姑给我洗完了头发盘好,我坐到热水里才想起……这里有没有我可以换的衣服?
“姑姑,”我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着,在我的反复坚持下她终于肯只是站在纱帘外等我,“城里出了什么事,竟要二位贝勒爷都不歇一下就去查看?”
老妇人声音都是笑意:“城里无水,咱们贝勒爷吩咐凿一口井出来。总不能像原来一样到城外的河去,多不方便。”
“井?”我想了一会儿就记起,似乎是看到过赫图阿拉城内有一口千军万马饮不尽的汗王井的记载,可那都是多久之后的事儿了。
“格格知道?”
我连忙笑着把话岔过去,很快我也洗完了。
济兰泰手上搭着一套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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