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1 / 3)
孟古与我一起愣了半晌,她搭上我的肩似是安抚,向来人说道:“贝勒爷应该留了话。”
“回侧福晋,”我认识这个人,他便是葛盖,“贝勒爷交代奴才不必多说,格格自然清楚。”
“葛盖,”我打断了他接下来所有的话,“烦请你去回了贝勒爷,说这出戏我已经陪他唱完了,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再想。请贝勒爷也收了心吧。”
葛盖的表情是“我老大早就猜到了你会这么说”,他往后一让,那动作是示意我上轿。
可我并不想,也不能。
“麻烦各位了,”我退了一步屈膝,“把轿子送回去吧。”
我没有给葛盖拒绝的机会就进了屋。他收了我的礼,不会不办这个差。
孟古过了片刻也进来了,她坐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手这样冷。”
“……没事的,姑姑。”
“东哥怎么不愿?”
我缓缓回握住她:“其实,昨天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既然贝勒爷无心,我又何必自贱贴上去呢?”
孟古笑了:“东哥,可是对他来说,你已经是最特别的。”
“可也只是‘最特别’而已。我不稀罕。”我拿过放在一边沙达利拿来的东西,小心翼翼圈在她左手的指甲上,丹蔻最是好看了。
孟古只是吩咐沙达利下去:“但贝勒爷不会低头第二次了。你不会后悔?”
“也许会。可是我也不想低头。”我都惊讶自己现在的冷静,把花瓣缠上她的第二根手指。
“愿不愿意和我说说,是怎么开始的?”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开始啊,根本没有开始,姑姑。我一早知道他不过是在意萨满的预言,他对我的那些充满目的的偏爱我也未曾真的上心。直到三年前……”
我猛地掐住了话,突然想到叶赫派人来刺伤我的事,努尔哈赤给我挡了一刀的事,这么久过去她也半点不知。
孟古自然地把我的沉默理解为了承认:“小傻瓜。其实他值得爱。”
“可他只是要我帮他谋算海西,如今额齐克纳林布禄自己翻脸,我倒清闲了。……安安分分在这个院子做个没有错处的人就好了。”
“你知道他图你的谋划,也该明白他忌惮着你的谋划。”孟古拍了拍我的头,“你现在在府里如何惹眼,还用得着我告诉你吗?没有贝勒爷着意吩咐下去的庇护,你怎么可能过得如现在一般安生。”
“不是还有大福晋吗?”
“大福晋吗?”她柔柔一笑,“她啊……贝勒爷是她的天。贝勒爷的喜怒哀乐,自然是她的喜怒哀乐。”
夜幕降下,我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也就是五十米的路我却走了很久。
孟古说得对,没有努尔哈赤的着意庇护,我怕是早被活吞了。
呵,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没绕明白。
我的屋子,怎么亮着灯?
琬拉替我推开了门,我便看见了背对着门站着的他。
努尔哈赤朝琬拉挥挥手让她退下,我才注意屋子里的不对劲。
——幔帐已经放了下来,炕沿上摆着的托盘,叠着一块四角有流苏的红色锦缎。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两只酒盅,壶的腰身上还系着红色的丝绸,酒壶边放着一个扣得严严实实的大食盒。妆台上高高燃着一对通红的蜡烛,有香无烟。
他伸手把我拽进了怀里:“格格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叫我好等。”
“贝勒爷怎么来了?”我没怎么用力就从他的手臂里挣脱出来。
他没有松手拉我坐在了炕沿,还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是在笑:“既然格格不肯来找我,我只好来寻你了。半月不见,我很挂念你。果然没有上那顶花轿吗?你就不想见见我?”
“你明明说让我选的。”我垂着眼睛不敢看他,脑子里反复想刚才这些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话,“我说了我不想、也不需要再跟你演了。还是不见的好。”
“我自然让你选,可‘不嫁’明明是我给你选的。现在我想问你,”他俯下身来找到我的眼睛,“要不要嫁给我?”
连续过于反常的狂轰滥炸让我已经不会思考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见我错愣,他微微一笑扯过盖头给我盖上了。
努尔哈赤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几乎像读心的鬼神一样的魅惑。
“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我从几时开始疑心的。
“最初,应该是四年前……四年前的现在,你跑到建州大营的时候。布斋的确该死,可你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了。除了困惑和恨,还有太多不同寻常的逻辑分明。一个十二岁的姑娘遇到这样的事,在荒山里,还能冷静下来找到方向、找到路、找到我?不过那个时候我真的只是觉得,你像极了我。
“再后来,是褚英擅自调兵出征的那次。你第一次给我换药的时候,我就醒了。但是你在哭,”他停下来笑了一声儿,“女人哭最麻烦了,我也不想管你。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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