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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硌得疼,“本来觉得多,现在不觉得了……”

任宣和无名指轻轻擦过她耳垂,“不是才升职加薪?怎么又嫌少了?”

沈柔嘉瞪着他不说话。

过了半晌,才毫无预兆地扑过来,脸颊埋在他肩头。任宣和匆匆伸手接住她,恍然间心跳都停了一拍。

他拥着她肩膀,才发现她骨肉伶仃,身形明明和当年差不多,握在掌心里却好像更硌人了。

任宣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握紧了怕她疼,松开手又怕她走。

沈柔嘉黏着他半天,才模模糊糊冒出一句:“……摔碎了。”

任宣和实在听不清楚,轻声问她:“什么摔碎了?”

谁知道沈柔嘉本来还好好的,一听这话立马滚出两颗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任宣和衬衫上。

他吓得手忙脚乱去接,“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呀?”

沈柔嘉不怎么哭,像小孩一样哭得一点儿都不克制的时候更少。任宣和记得她最最失态的那一刻也不过就是肩膀颤抖着无声掉眼泪,可是哪怕那样他都受不了。

不要说眼下。

他轻轻抹掉她眼泪,声音放柔到极致,“阿柔,慢慢哭,哭太急了伤眼睛。”

她两手揪紧他衣袖,好半天才又冒出一句,谢瑶环摔碎了。

任宣和一下反应过来,是那个人偶。

他们几年前分手时,她带走的那个人偶。

沈柔嘉带着哭腔说:“它在我家里好多好多年了,我搬家我也带着它走,一直把它擦得干干净净的,褪色了我都不扔。可是别人把它摔碎了……”

眼泪越擦越多,任宣和知道这是止不住了。

他干脆揽着她坐下来,就坐在铺得厚厚的地毯上。沈柔嘉向后靠着他肩膀,任宣和双臂整个环住她。

他像哄孩子一样轻声问:“碎成什么样了呀?”

沈柔嘉低头说了句,五马分尸。

任宣和轻笑,“扔掉了吗?”

沈柔嘉说扔掉了。

“那就再找剧院要一个。”他摸摸她头发。

沈柔嘉倒还清醒,“那么多年了,哪里还有啊?”

任宣和语气颇嚣张:“我说有就有。”

沈柔嘉默了一会儿,用手背蹭他,食指的铂金素圈硌着他掌心,“就像戒指一样吗?你说有就有了?”

任宣和牵着她,十指交扣,“对啊,沈小姐想什么时候要?让他们送货上门。”

话出口,倒是他先一怔。

沈柔嘉身份证上的名字已经改了,谁都管她叫崔柔嘉,连从小认识她的顾言辞也一样。

也就只有任宣和一直改不过来。

但柔嘉好像不在意这些,又或者她现在醉醺醺的,在意不过来。

总之她盯着他,很淡地笑了笑,“那我要快一点。”

任宣和拥紧她,“那就快一点。”

-

第二天早上柔嘉醒过来时还头疼得很,多少年没这么宿醉过,真够烦人的。

她按着太阳穴坐起来,迷迷糊糊打量了一圈,暖白色的地毯、深青色的窗帘、还有正对面那幅外国名家的真迹。

这哪里是酒店?!

她像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呆在原地。

半晌才想起来,啊,对,她昨天跟任宣和回家了。

他们俩在北京住了三年的那个家。

她这人好就好在不断片,酒后干了什么事自己当时勉强能控制,后来也多半都能想起来。

柔嘉花了半分钟时间回忆她昨晚的荒唐事迹。

忘记家门密码、扑到人家怀里、索要谢瑶环人偶。

……真是要命了。

果然酒壮怂人胆,换在以前照她这个胆子能干出一件都是见了鬼了,昨晚上醉醺醺的居然把什么都说了。

还好崔观鸿生病这事儿没吐出去,否则她……

否则什么呢?

柔嘉也不知道。她转念一想其实没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崔观鸿生病又怎么了?她手术费反正出完了,不会找他借钱,更不会给他带来什么负累。

她近些年别的没怎么学会,惟一明白的就是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想不明白的事儿放一边,熬心熬力短的是自己的寿命。

柔嘉下床,熟练地摸去卫生间洗漱。

这地方七八年如一日,连毛巾挂的位置都没变。什么都是新的,可又什么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柔嘉看着看着就懵了,她隐约能感觉到任宣和的执拗。

他固执地把一切维持崭新的原状,为了什么?

为了有一天她回来能习惯。

她松松绑起头发,走到厨房。任宣和在岛台煮馄饨,袖子挽起来,小臂和手背青筋微突。

柔嘉有种完完全全的错觉。

一切都没发生过。他们还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是一对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情侣,会去菩提寺求姻缘签,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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