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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霜出生在初冬时节,她被护士拍脚底板哭出声时,晨曦初现,大地在低悬的银白光线下若隐若现,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纱裙,细碎的霜花悄然洒落在树枝和草叶上,披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外衣,每一片叶子都沾满了霜露。

那天清晨窗外的景色格外美丽,可是窗里的人却心情抑郁。

林冬霜的母亲在县城的医院将她生下。

九十年代的乡镇还十分保守,要是生了个丫头出来,普遍不会像生男孩那样喜悦。再往前推些年,有的人家会偷偷把生出来的女婴闷死喂狗,或者扔进河里。

林常建坐在床边,唉声叹气,“都说酸儿辣女,你爱吃酸的,怎么生了个丫头?”

汪玉梅心情更糟,将孩子放在一边,说:“这生都生了,也没办法,给孩子起个名吧。”

“叫林霞芳吧。”林常建随便起了一个。

正在这时,接生的女医生走进来,查看孩子情况,看到夫妻两个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了原因,毕竟这种情况医生也见多了。

“这孩子呀,水灵灵的,眉清目秀,印堂发亮,看着就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

林常建客气道:“大夫,你还会看相啊。”

女医生笑道:“你看这孩子,长多好看,你们俩以后肯定能享她的福。”

汪玉梅叹气道:“要是个男孩还差不多,女孩长大是要嫁人的,最后白养,我们能享什么福?总不能指望她嫁个有钱人吧?她可没这个福气,读个初中到工厂打工就差不多了。”

女医生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有些思想根深蒂固,说多了也没用,她见多了也麻木了,但多少有点惋惜,生在这样的家庭,人生很容易被埋没。

她见窗外银霜满地,感慨道:“听说,初冬下霜,来年谷物香。要不孩子就叫冬霜吧,听着也很吉利。”

林冬霜这个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初冬下霜,来年谷物香,没人听过这个说法,多半是女医生编出来的,但无论怎么样,要不是她多说了几句,林冬霜的名字就会变成林霞芳了。

林冬霜和别的孩子不同,她不爱哭。

别的孩子容易哭闹,父母夜里都得起来几次。

可是林冬霜只有在生下来那天,被护士打了脚底才哭了一会儿,因为新生儿刚出生必须哭,不然可能会窒息。

出院后,几乎很少听到林冬霜哭,她醒着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待在那,不声不响。

对于她的父母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能给他们省不少心。

可是,孩子最晚两岁就会说话和走路,而林冬霜三岁只会走路,不会说话。

林冬霜迟迟不说话,这让林常建和汪玉梅觉得心烦,本来家里只有一个丫头,已经够没面子,周围的左邻右舍还因为孩子不会说话指指点点。

他们打了林冬霜,逼她说话,可是林冬霜被打哭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有一次嘴巴都被打出了血,林常健是越打越生气,好在路过的一个老太太见了,连忙拦住。

“你老打她,这女娃吓破胆了,她更不说话了,有些孩子说话就是晚,再等等,不着急。”

后来,父母带林冬霜去县医院检查,说是孩子发育迟缓,需要到更大的医院去治疗。

当时,林冬霜的父母生活拮据,勉强能解决温饱问题,没有闲钱治疗。

就算有闲钱,大概也不想花在这上面。

附近的人开始说闲话,认为林冬霜智力不正常。

这话听多了,夫妻俩看林冬霜越看越不顺眼,总觉得生了个赔钱货,到了冬天时,林冬霜脸上生了冻疮,他们也不想着给她添件衣服。

林冬霜四岁的时候,不知从哪弄到的笔,在床上乱涂乱画,把床单给弄脏了,挨了母亲一顿打,林冬霜被打疼了,哇哇哭了起来。

汪玉梅骂骂咧咧,一股脑地把床单塞进了水里,直接洗干净,丝毫没有察觉林冬霜在床单上画了许多花朵,和墙上日历上面的花朵一模一样。

都说人记不住自己五岁以前的事儿,可是林冬霜正好能记住这事儿。

不知是不是被打开窍了,还是时候到了,林冬霜突然说话了。

“爸爸妈妈,没热水了,我想喝热水。”

那时也是初冬,天气冷了,林冬霜说话时嘴里哈出热情。

夫妻俩听到女儿会说话了,开心的不得了。

林冬霜还记得,那天晚上爸爸妈妈很高兴,一家人还难得吃了一顿肉。

若是童年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儿,大概就是那一次。

父母终于扬眉吐气了,每次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都把林冬霜拉出来,让林冬霜招呼客人。

可是,很多次林冬霜都会跑进房间里躲着。

她不认识那些人,她不想假笑,不想假装讨好。

这又惹得父母没面子,客人一走,夫妻俩便对林冬霜一顿又一顿地责骂。

转眼,林冬霜到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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