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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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婵君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一方斗室之内,半身之下全是江水。夜明珠照了满室的冷光。而相里松将她紧搂在怀中,止不住地颤抖。

“师尊。”郦婵君艰难地叫他,却吐气成冰,就算相里松将她抱得再紧,也抵抗不了刺骨的寒意。

她说话间胸腔振动,牙齿打颤。

相里松闻言身体一颤,这才慢慢松开她。可两人不知道紧抱了多久,又因为此处寒冷,发丝与衣物都结了冰,故而分开时有轻微的“刺啦”一声,乃是粘连的衣服撕开了。

相里松双眼通红,嘴唇青紫,发丝垂落眼前,成了硬硬的冰碴子。

“婵君......你总算醒过来了......”

郦婵君面带愧疚:“师尊,我又没能控制自己,还害了你......”

“好了,不说了,你醒了就好。”相里松轻轻摘去她发丝上的一朵冰花。

归墟为百川汇聚之处,深不见底,其水阴寒无比。

当时郦婵君脱离水泡,立时被暗流卷入归墟底部,她体内的东西特意控制郦婵君不用任何法术保护自己,巨大的水压几乎瞬间将郦婵君的身体压成薄薄一片。

若不是相里松及时出手,连她的魂魄都要饱受阴寒之苦。

相里松惶急之下唤出了蓬莱觉应长老送他们的宝葫芦,将二人一同收了进去。

葫芦在水中骤然唤出,除了收进师徒二人,还结结实实灌了半肚子的水。

相里松顾不得其他,先把郦婵君从水中捞出,见她没有气息,硬是按压胸口,以口呼气,这才让她把喝进去的水都吐出来。

可她仍然不醒,葫芦在归墟之中横着漂浮,他们没有干净的落脚之处,相里松使出百般能耐也不能祛除归墟之水的阴寒,只能抱着郦婵君靠进葫芦壁,以体温暖着她。

终于她好端端醒来,眼眸恢复如常。

相里松让郦婵君背对自己而坐,他则将掌心对准她的后心,暗自运功,一股暖流便自郦婵君的后心而入,使她身体逐渐温暖起来。

郦婵君闭眼凝神,靠着相里松的法力来恢复身体,但不消一会儿,便觉相里松法力渐弱,想是他浑身血脉也被这阴寒之气冻了许久,为她运功半晌就又被冻上了。

郦婵君立马反身与相里松掌心对掌心,将他传过来的法力再传回去一些。

“婵君......”相里松自然不让她这么做。

郦婵君偏偏要做:“师尊不必事事都为我着想。想来是我和水犯冲,自从到了蓬莱下过水之后,就老是跌在水里,要么碰见鲛人,要么进话本子,现在都把师尊带到归墟来了。”

相里松听她话语中有轻松玩笑之意,不由莞尔,同时仍暗暗为她输送法力。

郦婵君也暗中给他传回去。

师徒二人不发一言,各自的法力却进入了对方的体内,游走奇经八脉。

渐渐地,郦婵君竟也不觉得寒冷,结了冰碴的发丝开始滴水,再看相里松,只见他唇色也逐渐恢复红润。

相里松显然与她感觉一样,二人都看向交叠的双掌。

源源不断的热气正是从师徒二人紧紧相贴的掌心中发出的。

“师尊,你冷不冷?”

相里松摇头:“不冷,你呢?”

“我也不冷了,好奇怪,怎么感觉热气是从咱们俩的掌心散发的?”

郦婵君说着闭目内观周身经脉,看见相里松的法力输送进来,和自己的法力纠缠在一处,二者相缠,成了另一股奇异的热量,驱散了归墟之水的阴寒。

相里松回忆起方丈山渊薮阁内一本老旧的书籍,上面记载了各种奇怪的功法,这些功法大都为先人所创,但限制颇多,不利于方丈山弟子修炼,便逐渐废弃,有人不忍这些功法全都流失,便编撰成册,放在渊薮阁内,可供后人学习。只是能修习这些功法的弟子越来越少,这册子也就搁在架子上落了厚厚的灰。

“这倒像是书中记载的‘天阳诀’。”相里松说道。

郦婵君从未听过:“这是什么法术?”

“我也只是匆匆翻过几页。‘天阳诀’乃我们山门一位前辈所创,修习者练到一定一定境界,能抵御天下至寒。只是修习这个法术需要在极寒之地修炼,且需得心意相通的二人互通法力,令自身法力在对方身体中游走,行遍奇经八脉,走遍十二个小周天,这中间不得分心,需心无旁骛,才可使得功法进益。但这过程中若是有行差踏错,便会燃烧经脉,使人走火入魔。这功法修习起来费事,用处也不太多,修习的人便少了。”

“啊,难道我们阴差阳错竟然练成了‘天阳诀’吗?”郦婵君惊呼道,“看来这位前辈跟他的道侣也遇见了我和师尊这样的事情,不然是悟不出这样的法术的。”

她心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没有考虑到道侣关系和他们这师徒关系的区别,更没有考虑到相里松话语中“心意相通的二人”之意,倒像是默认了二人心意相通。

相里松比她多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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