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良音送走吕姑姑,回来只说身子不适,就回屋躺着了。
穆双安也不理她,叫欢枝过来吩咐道:“你去问下李公公今日可去御前当值了?”
一会子欢枝问回来消息,脸色有些发白:“回姑娘,李公公因病今日未当值,听说还被圣上斥责了,他们都说李公公这次是撞邪了,又因此失了圣心,日后只怕不好。”
穆双安神色一暗,她与李延年相见不过两三次,她入宫后,他也来贺过,虽说不甚熟悉,也算得有几分亲切之感。
梦凉略通岐黄,穆双安叫她备上几品温和滋补之物,就要去看望李延年。
欢枝忙道:“姑娘且慢,宫里人都说李公公是中邪了,都避着他,怕沾了,”她略顿了顿,“邪祟晦气。”
穆双安冲她微微笑道:“放心,姑娘我呀,正气十足,什么邪祟见了我,都得灰飞烟灭。”
皇宫南侧有几间小房子,距离观星台不远,李延年原是得了圣恩,可独居此处,此时后悔不迭,若不是自己独自住在这里,许也碰不上这事。
穆双安到时,他自己一人坐在椅中,颊面烧得通红,满屋子的药味。
见到穆双安,他急站起,又撑不住跌回椅中,穆双安见状忙道:“公公快坐着,我是来探公公的,别反倒扰了公公静养。”
李延年苦笑道:“难为穆小姐有心,还想着我。小姐略坐坐就走吧,别叫我连累了。”
穆双安看他眼神灰暗,似灭了心气,忙宽慰道:“公公不必丧气,都知公公是圣上跟前第一人,圣上离不开公公,过几日便叫公公回御前了。”
她这一说,李延年泪水便打湿了眼睫:“我晓得小姐这是宽我的心呢,我八九岁时就跟着陛下,罪也受过,福也享过,知足了。不想老了遭此祸事,也是命中该有此劫,如今伤口溃烂,高烧不止,是好不了啦,他们都说我晦气,唯有姑娘您和小季子来探我,我实铭感于心。”
穆双安道:“公公何必灰心,外伤虽疼不过一时,日后公公自还有重振之时。”
李延年摇头道:“小姐不知,那怪物口中有毒,我被它一咬,便是太医也无法。”他实在不快,声音压抑不住大了些,“耳建才总不相信我,罢了,回头那怪物再出现方可知我所言不虚。”
他对着穆双安恳切道:“小姐是好心人,听我一言,那观星台邪乎,我昨夜亲眼看见怪物奔进去,不过片刻,了无动静,禁卫军再往里查探数次,竟一丝痕迹也无,就凭空消失了。”李延年手微微抖起来:“细思之下太过可怖,小姐日后定要离观星台远远的,万万不可靠近。”
穆双安每月晦日还需去观星台露台之上静坐,只是看他模样急切,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公公提点。”
李延年似放下心来,挥挥手道:“小姐好心会有好报的,快些走吧,圣上今日震怒,言我不祥撞邪,小姐莫被我带累,我方好心安。”
穆双安见他坚决,只得再说了几句宽慰之语便辞了出来。
站在盛阳之下,眼望着那承载着皇帝之愿要与天地沟通的高台,其内不知暗藏了多少诡秘。
澄明子今日倒见身影,他远远看见穆双安,四目相对,面色一喜,就要过来,穆双安返身便走,毫不留恋。
经过吕姑姑早上一顿发作,庆桂阁中一些人明显有些懒怠,毕竟宫中拜高踩低是常事。昨天刚打了良音,今天吕姑姑就来教训她,还得了个不许罚人的令,这下子谁还搭理她。
反正无论如何怠慢,前头总还有个良音的例呢。凡叫人做个什么事,都得金豆子先行,这番下来,这些个金豆子不够用几天的。
于是静川玉笑等人凡事都尽量自己做,几人将各种琐事尽皆包了下来,一天下来累得不行。
玉笑愤然,嚷着要去回禀了皇后娘娘。
静川将她按下,冷声道:“小姐自有打算,且让她再得意几日。”
到了夜间,玉笑正伺候穆双安预备写几个字,欢枝点了只白蜜蜡拿着走了进来,笑道:“奴婢与造办司的惠语是同年入宫,有几分交情,与她好好说话,把这个月的例领了出来。”将油蜡撤下,白蜜蜡正正摆在案桌之前,照着软宣纸,清晰明亮,欢枝拍手笑:“这下不会再有烟了。”
穆双安轻轻答应一声,道:“多谢你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倒是欢枝是个好的,唯有她还是恭恭敬敬忙前忙后的。
玉笑在桌上铺上宣纸,欢枝在一旁已磨好了墨,穆双安尚不动笔,只静静看了她半晌,突然问道:“你是几岁入的宫?”
欢枝道:“回姑娘,奴婢九岁便入了宫。奴婢的父亲是个秀才,常年中不了举,弟妹众多,家里嚼用不开,又正好赶上选拔宫女,奴婢便入了宫,刚入宫就分在了庆桂阁外院洒扫。”
外头突然传来良音打骂小丫头的高声,又“我原来伺候慎丰公主时起容得你们这般没规矩。”穆双安眉头微微蹙起,玉笑嘟囔道:“好几天不见人影,见着就是打骂旁人,真个比主子还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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