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2 / 4)
也没有放过耳朵和脖子的死角,明显在照顾人方面积累了大量的实战经验。
“……”他在干什么啊,还说没有把我当成小孩子。
当炼狱杏寿郎打算把伊斯塔抱出盥洗室时,伊斯塔推开了他的胸膛,第一次拒绝了他的公主抱。
“我自己走。”
“我刚才弄疼你了吗?”炼狱杏寿郎一边问一边捧住伊斯塔的脸,低头仔细查看那张莹润温软、散发着淡淡神光的面容。
“那倒没有。只是我觉得你没必要把我照顾得那么仔细,我又不是……杏寿郎!”
炼狱杏寿郎没有在伊斯塔的脸上发现红痕,也从她口中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于是他安心地把她抱起,几步走到床前将她放了上去。
“好好听我说话啊,你这个家伙!”伊斯塔揪住大猫头鹰头顶的两簇火红短毛,气鼓鼓地给他来了一记头槌。她拿捏不准此世人族的身体承受力,因此没有使劲,这就导致她的头槌完全失去了攻击性,变成了撒娇一样的额头贴贴。
反正炼狱杏寿郎是这样认为的。他按住伊斯塔的脑袋,就着这个亲密的距离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听了,只是身体擅自动了起来。下次我会努力控制住自己!”
“……”你以为自己是故障的魔像人偶吗?
炼狱杏寿郎端来盛满热水的洗脚盆,他半跪下来解开制服和衬衣的袖口,将黑色的制服和白色的衬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健壮的小臂。他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力量感十足,不愧是常年奋战在斩鬼第一线的鬼杀队炎柱大人。
“你先试试看,水温合适吗?”他握住伊斯塔的右脚,将那只和他手掌差不多大的小小脚掌牵引到临近水面的地方。
“我能在岩浆里泡澡,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烫到我。”伊斯塔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把脚踩进了热水中。
考虑到今天伊斯塔数次光着脚踩在地上,炼狱杏寿郎特地拆了一盒新的香皂给她洗脚。伊斯塔被脚底轻柔的触碰弄得浑身发痒,再也维持不住冷脸,一边笑一边躲开炼狱杏寿郎的手,踢出了满地的水珠。炼狱杏寿郎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伊斯塔的脚洗完擦干,他站起身把她塞回被窝,顺带为她整理好枕头,掖好被角。一整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杏寿郎不是鬼杀队的炎柱吗,你是个剑士没错吧?为什么在照顾人方面那么熟练?”
炼狱杏寿郎听到伊斯塔的问题,表情微愣,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母亲去世后,父亲颓废失意,无法料理家中事务。彼时我的弟弟千寿郎年纪尚小,无法自理。好在我的记忆力一向很优秀,仍旧记得幼时母亲是如何照顾我的,于是我便学着母亲照顾我的样子照顾着千寿郎。大概是熟能生巧的原因吧,我自然而然地变得很会照顾他人了。”
当时他不仅需要照顾千寿郎,还要学习如何烧火做饭打扫卫生,抽出时间在无人监督的道场练习剑术,有时甚至需要分心留意一下父亲的踪迹,以防哪天他喝醉了跌进池塘。他那时候不觉得自己很辛苦,因为他天生便拥有旺盛的精力,足以应付这些日常琐事。只是……只是稍微有一点寂寞。
母亲去世后,他也失去了父亲。那个耐心又严格地教导他和千寿郎剑术的父亲消失了,变成了浑身散发着酒气、终日困守卧房的囚徒。没有人再将他高高抱起,笑容满面地夸赞他的剑术更加精进;也没有人在他训练一天后做出一桌子美味的饭菜,温柔地看着他狼吞虎咽。他永远失去了那些美好幸福的日子,那些他本以为自己能一直拥有的时光。
不过这就是人类吧,短短的一生中面临着无数的失去。因为终将失去,所以拥有的时候才能倍加珍惜。而那些失去的,也将化作千缕微风,万缕阳光……吹拂着他,照耀着他,陪伴着他走过白天黑夜,春夏秋冬,最终与他一起回归同一片大地。
炼狱杏寿郎将伊斯塔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做个好梦吧,伊斯塔,晚安。”
庭院的天空中升起了一轮圆月,而他的星星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样就足够了。
*
翌日清晨。
蝴蝶忍带着神崎葵照例来到伊斯塔的病房查房,炼狱杏寿郎正陪着伊斯塔吃早饭。炼狱杏寿郎那边的桌面已经堆了七八个空碗,伊斯塔这边的桌面却只有几个还没小孩巴掌大的碟子,每个碟子都放置着一块精致的点心。有的点心被咬了一口又放下了,有的连动都没动过。——这些点心都是产屋敷雏衣一大早送来的。
炼狱杏寿郎举着盛放了一枚鱼丸的勺子,热情地邀请伊斯塔尝尝味道,伊斯塔则按住了他的脸不让他靠近。
“啊啦,不能只吃甜食,伊斯塔小姐。虽然你声称自己不需要进食人类的食物,但你的身体和脸色都无一不显示出你缺乏营养这个事实。今天先试着摄入一些有营养的食物吧,明天应该就能看到效果。希望你能配合医师的合理建议,这样才能尽早出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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