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2 / 2)
蛋因为方才沐浴的热气熏得通红,素白的手指搭上了格木窗,一把拉过,隔绝了屋外的冷风落叶。
“太子妃,书房那边的人说殿下已经睡下了,您也早些休息吧。”媛媛吹灭了几盏烛火,将一个汤婆子放到傅知湘手中。
“好。阿嚏——”
傅知湘将下人们打发出去,窝在被子里又打了几个喷嚏。
长安较之江南可谓严寒许多,去岁因为水患被留在了江南过冬她这畏寒的身体尚能接受。如今只是秋日,身体便不大能受得了这份寒冷。
迷迷糊糊睡着间,她感觉到有一个火炉一般的热源贴在了自己的身后,将她缠入这方温暖的天地,给予她盈盈不断的热意。
循着身体的本能,傅知湘像个八爪鱼一般缠上这份热源,紧紧裹着,坚决不放手。
次日醒来仿佛只是大梦一场,冰冷的床铺昭示着昨夜身旁并无旁人。
傅知湘叹了一口气,让媛媛和萱萱替自己梳洗打扮后,拎着一个食盒去给谢离衍服软。
“太子妃,殿下有令,此处您不能进去。”
书房门前守卫长戟相交,拦住了傅知湘的脚步。
傅知湘气笑,昔日她来东宫呈交《女则》亦是如此景象。
小心眼的男人!
傅知湘心中骂了两句,仍然气不过,把食盒撂在地上转身离开。
走出书房几步,她又折回,“好啊,太子殿下既然不愿意见我,那么就劳烦告知他一声,日后一直殿下便一直宿在书房吧!”
甫一回院子,就瞧见媛媛和萱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太子妃,殿下和您和好了吗?”
走近方才看清她不太好的脸色,二人当即闭了嘴,转到另一话题。
萱萱呈给傅知湘的一封信笺乃是何宁安从姑苏寄来。
信中交代,陛下允了沈伯伯携家眷同行,如今沈伯母和云苏已经在去往交趾的路上了。母子二人走地乃是官道,宁安让她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傅知湘将信折起收好,放入宝蓝色的匣子里,同从前的无数信笺置于一处。
交趾山高水远,一路过去怕是艰险不易。沈家三人乃是第一次背井离乡,也不知过去是否住的惯,吃的惯。
傅知湘放心不下,派人给云苏送了些药材,衣衫和实物。
一连三日,谢离衍都未曾踏足这方庭院,倒是让傅知湘落得清闲。
唯有夜间腰间不肯松开的手让她有些恼火,其余时光她皆是惬意地写稿子。
自从询问过墨大侠写话本的意见后,墨大侠又给她说了许多历经的风土人情。这几日傅知湘忙着把这些事情编成一个个绘声绘色的故事,送去书斋售卖。
倘若有幸有那么一两本大卖,她再循着这个模板写几个相似的故事送去茶楼给说书人讲书。
太子妃住的槐阳阁里喜气洋洋,书房里则是低沉压抑。
“我说煜烛你若是真想和傅姑娘和好,直接去认个错不就完了?何苦每日在书房里对着奏折生闷气……”萧霁云仰躺在塌边,头枕手臂,翘个二郎腿,活脱脱没正形的模样。
戚长琴落下一子,似乎是想到什么,古井无波的眼里竟闪着温柔的光,不紧不慢回复道:“煜烛这是生他自己的气,他从前下的令真被侍卫践行了,偏偏他又是个闷性子,让他开口,比登天还难。”
萧霁云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戚长琴。
“你向来是从不理会这种事情,怎么如今参与讨论便罢了,还能剖析两分?”
戚长琴未曾回话,只是让未曾执子的指尖搓了搓腰间的香囊。
“靠!”萧霁云翻了个白眼,躺下身背对着他们。
“你平日在家中都是如何认错?”一直未曾发话的太子殿下冷不丁冒出这一句,偏偏对面人还真仔细思考了起来。
躺下的萧霁云竖起耳朵,准备听听好兄弟在家里的“窝囊”一面。
“我家夫人性子软,说两句好话,买些她爱用的胭脂水粉珠花宝钗也就罢了。只有一次闹得最凶,那日我在夜里站了半宿,她心疼我也就原谅我了。道歉这门学问,唯有诚心二字。”
“切!若是你夫人知晓你杀人的景象,你看看她是不是还如此亲近你……”
萧霁云还要说两句,被戚长琴冷峻的视线止住了口舌。
谢离衍揉了揉眉心,自家夫人……性子较为刚烈,况且,他似乎错失了道歉的大好时机。
“长琴,孤有一事,怕是须得劳烦令夫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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