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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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府的路上,傅知湘的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

自数年前城外山林墨大侠救她一命,而后在姑苏经年他们又渐渐相熟,她始终将墨敬淮视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懵懂少女时期或许的确有怦然心动,如今几年光阴已过,当她真正走到墨大侠的身边,她方才明白,这世间,什么飘渺红尘,功名利禄都比不过一个“志”。

墨敬淮的志向是惩恶扬善,为民伸张。那么她的志向又在何方呢?

“吁——姑娘,有位公子拦下了我们的马车。”赶车的车夫见眼前这位公子形貌昳丽,不似打家劫舍之人,怕是姑娘的旧相识。

傅知湘一把掀开帘子,看到的便是负手而立的太子殿下。

谢离衍刚离开的那几日,她还会感到生气苦恼,不明白他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好歹自己也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几日。并且,她本想在他醒来后问他为何舍命相救。

转念一想,自己是为了救太子殿下落水,太子殿下以命相救也不过是还了救命之恩罢了。他身为未来的君主,自己则是臣子,臣子照顾君主,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如此一想,傅知湘心头畅快许多,感觉寒冬阴雨连绵的天气都顺眼了许多。

她掀开马车帘的同时谢离衍也转身看向她,见她无虞后向前走了几步。

傅知湘和家丁车夫交待二人是故友后,两人便借了几步路,在家丁能看见的一座石桥上叙旧。

“殿下今日怎么来找我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傅知湘一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前些日子有多生气,此刻就有多么坦荡。

“那日不告而别并非孤的本意。”谢离衍比她高一个头,俯首瞧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便知晓她未曾把自己不告而别放在心上。

少女闻言也只是笑了笑,眸子里映着皎洁的月光,仿佛一切不快在这双明目的洗涤下都可以变得轻松愉悦。

“殿下你想多了,我没有放在心上。何况,也不能算做是不告而别,萧大人给我娘留了口信的。”

谢离衍隐匿在大氅中的一只手在黑暗中蜷了蜷指。

她说她没有放在心上。

谢离衍在心中默默念了这句,不动声色。

傅知湘瞧见他又不说话,已经习以为常。

“那日在寒江中,多谢殿下相救。我尚未来得及问殿下您身上的伤如何了?”

傅知湘作势就要查探他的手,却只换得对面的少年后退了一步。

她微微有些尴尬,仍然挂着笑容,“是臣女冒犯了,既然殿下无碍,那我就放心了。”

谢离衍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早已无碍,你不必担心。”

少年将视线落于桥下淙淙流水,不敢瞧对面女子的明媚面庞。

不远处躲在巷子里偷看的萧霁云勾着谢离衍手下暗卫头子的肩膀,点评道:“瞧见了吧无忧,我就说你家主子一回姑苏不去客栈有问题,原来是半夜夜会佳人了啊。”

萧霁云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腿交叉,没个正形。

无忧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身旁人拉了回来。

“无聊!”

“哪里无聊?殿下还受着伤呢就先是找墨家族长给她退了婚,又是深夜拦下人家马车,分明是心有所属不自知。总而言之,你打赌输了,一百两银子,拿来。”

无忧从胸前掏出一沓银票,重重地拍在身旁人的胸口。

“此一时彼一时,殿下绝不是耽于儿女情长的人。我相信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打算的,过两日真相大白这一百两银子你得连本带利地还给我。”无忧一把甩开萧霁云勾在他肩上的手,只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谢离衍武学师承太虚道子,武功高深,自然也练得耳力过人的本领。

此刻夜半,这座石桥周围除了打瞌睡的傅家车夫家丁,就只有一轮明月,静地连风打枝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萧霁云和无忧的打趣他一字不落得听了进去。

心有所属?

谢离衍皱了皱眉头,他只是心中熏着一团火,迫使自己来找她便来了。

“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

少年只留下这一句话和一个清冷的背影,便离开了此处。

独留傅知湘立于石桥之上吹着瑟瑟冷风,心中有疑——深夜拦下她的马车就为了这几句寒暄?

她觉得太子殿下好奇怪。

眼看年关将至,傅府里也热闹了起来,先后挂起了大红灯笼,贴起了窗花。

“阿湘!”

“阿湘!”

何宁安身着红袄,墨黑马面,多了几分英姿飒爽,沈云苏将马尾高高扎起,一身月白大氅,倒使人瞧不见他里面穿了什么衣裳。

“宋姨好!”两人本是大大咧咧地呼喊傅知湘,在见到一旁帮着下人布置灯笼的宋萋萋后敛了散漫的神态,面上一副乖巧模样问好。

宋萋萋见小辈到来,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领着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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