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1 / 3)
旬景看清她的脸,愣了一瞬。随即收了缚妖索,时重不防“扑通”一下摔落在地。
“起来吧。”
旬景无奈道。他又不伤她性命,她却哭得这么可怜,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火。
时重等了一会儿,不见旬景有什么动作,她本以为他要杀她的。现下憋着一口气,双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眼前递来一方帕子,执帕的手修长素净,骨骼分明。时重愣愣抬头看他,旬景道:“脸上沾了泥土,擦擦吧。”
时重红着眼眶,泪珠将垂未垂,因着嘴角紧抿,脸上酒窝若隐若现。旬景移开眼,等了一会儿,她不接帕子,他便将帕子搁在石桌上,往屋内走去,“进来。”
这是什么走向?时重抹了一把眼睛,看着桌上素净的白色帕子,又抬眼看向向寝屋走去的青色身影,一时间陷入迷茫。怎么感觉有种被瓮中捉鳖的样子?
旬景抬步迈入屋内,身后并无动静,缚妖索听着他的命令又向时重飞去。时重连忙收拾心神,赶紧跟上。
月色仍旧清透,即使是屋内,也将一切照得无所遁形。但此刻房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屋内霎时间暗了下来。
时重惊魂未定,看着旬景坐下,他衣袖一挥,一颗偌大的夜明珠出现在木桌正中央。屋内又亮堂了起来。
她仍站在门口,有些局促。旬景抬眼向她看来,“坐吧。”他的声音似夏夜凉风,轻柔怡人。
时重犹豫几下,依言坐在另一条凳子上,忽觉此刻,好像不是很怕他了。起码他还不打算要自己性命。
“你是什么妖?”旬景淡淡问她,执起月白茶壶,在裂纹杯内注满茶水,然后推向时重。又伸出食指轻点桌面,似在沉思。
时重不解,坐得端正,向桌上捆成一团的缚妖索投去一眼,乖巧答:“钟表妖。”
她没有哄骗的想法,况且哄骗无用,以旬景的仙力,难道还探不出来么?或许她表现好,这人即便以后也不会杀她。
旬景面如美玉,在夜明珠的银辉流转下越发显得纤尘不染。听闻这话,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又问:“为何不让你师弟来救你?”
时重垂眸,忆起化身黑狸奴轻巧而去的古夷,心中暗叹。
风雨楼规矩森严,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任务没有完成还回去,下场将极为惨烈......
揭了榜后,为以防万一,她便邀了古夷来帮自己。即便任务没完成,也跟古夷毫不相干,他回去也会相安无事。但若古夷来救自己,未完成任务的事便会暴露,那时可就真死路一条。旬景不杀她,风雨楼也不会放过她。
但最终时重说:“不想拖累他。”
此乃风雨楼秘辛,一切都不准为外人道也。
旬景没有再追问,瞥了一眼缚妖索,浅笑一声,意味不明:“你很怕它?”
可不是嘛!时重默默腹诽:哪个妖不怕它?普通的妖被它缠上就会被封禁妖力,跟人类一般。更何况是她这种妖力低微的小妖,碰到缚妖索,不仅连微薄的妖力都留不住,还浑身酸痛,难受得很。
时重没有说话,以沉默应对。旬景心下了然。
但是不应该的。旬景浅吟片刻,要她伸出手腕,时重不敢不从,轻撩起袖摆,露出纤细的手腕搁在桌上,然后旬景手指轻搭了上去。
脉搏有力,经脉通畅,不像有疾。旬景又向她脸上投去一眼,面色白皙,因着后怕还浅泛红晕,但也是康健之相。
此番探知,旬景确认,她确实是妖力低微。
他不禁起疑,微微沉思:若只是如此小妖,必不会引得时间流逝异常,是天官卜算有误,还是她有心隐瞒?
若是前者,他需得回去一趟,重新请卜天官测算,若是后者......旬景不由打量她一眼,那这小妖不除必有后患。
时重不知他想法,等他松了手,便利落收回手腕,放下衣袖,然后讨好一笑:“仙君,我何时可离开?”
“离开?”旬景若有所思看她一眼,颇觉好笑,温声问她:“去何处?”
时重赧然一笑:“回家......”
心里却冷哧一声。家?何来的家?早在父母把她卖去风雨楼时,她就不认那家了。但面上仍柔柔一笑:“仙君不知,我们出来一趟实属难得,既无法回楼内,那回家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旬景自然知道她在撒谎,早在下到人界时就查明了她的身份,但他并不揭露,慢慢勾起唇角,缓缓道:“不,风雨楼,你还是能回去的......”
时重愕然:什么叫还能回去?她可真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啊!
却见旬景手掌一翻,一张发黄的牛皮纸就缓缓出现在他手心,旬景往前一送,时重定睛一看,失声惊呼:“云墨令!”
旬景笑说:“再仔细看看。”
时重接过牛皮纸,最上头赫然出现两个楷体大字,是墨笔端正书写的“旬景”。时重心恍然一抖:原来,这状子,竟然是旬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