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象日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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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禾说完,她抬头望着逐渐晴朗的天空。

她的话太小声了,阿布一丁点儿都没听清。他的耳朵凑到何禾嘴边问:“又说啥呢?”

他们离得很近,何禾瞪圆了眼睛。

“没说什么。”她对着阿布的耳朵有点结巴了。

“不信。”阿布的耳朵又凑凑,“我都听见你说了。”

阿布的手撑在何禾身后的地方,他全身心地等着何禾的回答。

可是他的耳朵等不到何禾的答案,只有她的呼吸声与无人机起飞的声音。

何禾的手指抠着腿边的坐垫,她不肯说,阿布收回了认真听的耳朵,他依然留在何禾的面前,把脸颊微微转了方向好奇地看着何禾。

何禾屏住了呼吸,她艰难地憋住心跳。

他们离得太近了。

近到阿布再往前一步,或者她往前一步,他们就能碰到嘴唇了。

雨大概是不会再下了,乌云随着风走远。那一点还未彻底露出云层的太阳,光辉把白色的云团照得崭新。

云层泛着天空的蓝,又映着太阳的金黄。

大团大团的,看着沉甸甸。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普洱的天空离人格外远。

这是何禾第二次这么想了。

何禾下了决心,她掰着阿布的脑袋让他对着天空。

“我说,普洱这天,蓝得像海一样!”

何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瞧,阿布边看边捏了捏空荡荡的肩膀。

他转身看了看车后。

路远山手中夹着笔和追象小队的人开会,小队的人都围着路远山听得认真。路远山说得嘴巴不停,手还在比划着。

无人机飞了几圈就回来了,遥控无人机的两个人蹲在车顶看着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来了几个村民,提着筐子凑在一边听。

“云是天空的礁石。”何禾说到这里就开始笑了,她拽拽拧着身子看车后的阿布:“怎么样!这句话是不是还有点诗人的感觉!”

“哦——我想起来了,你没见过海。”何禾又变得严肃了,她只好对着天空说,“你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是诗——”

阿布抽空回一下头:“见过。”

“啊?”何禾惊讶,“可是版纳没有海啊。”

阿布跳下车:“洱海呗。手机上天天刷到嘞。”

“洱海才不是海!”何禾无语地努嘴,“不是加个海就是海呀小兄弟!”

“洱海是湖,它只是因为大才被形容成是‘海。’”何禾伸出手在手掌上划拉,“淡水是湖,咸水是海。有洋流的才叫海,海是会流到世界各处的——”

“算了。”何禾一挥手,“你又不知道什么是洋流。”

“你知道什么呀——”想到这里何禾又开始嘟哝,“你又不认汉字。”

阿布往前走了两步,他的手撑在车斗璧上望着路远山那边。

“阿布。”何禾在他身后小声叫。

阿布头也不回:“啊?”

何禾拧着身子,她和阿布一起看了一会儿路远山。

路远山跟着人工哨走了,走得急匆匆的,还打着电话。

何禾的嘴巴犹豫几下,她又想说‘算了’,但是她太好奇了。

何禾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学汉字啊?”

“啊?”阿布回头。

他被刺眼的阳光晒得皱着眉头。

何禾赶紧摆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嘛——”

“哦。”

“要不你教我学傣族的字?”何禾拍拍胸脯,“我学语言学得可快了!”

“忘了。”阿布淡淡地说。

他听不清亓行舟替路远山待在那里继续对小队说的话,抬脚去找亓行舟。

何禾就这么被留在这里对着阿布的背影发了呆,她脑子转不过来了。

她的手扳住车斗边,直到她跳下车。

双腿被震得发麻,何禾蹲在地上缓了缓。

“走。”阿布拿着喇叭,他看到何禾蹲着一动不动。

“咋了?”阿布小跑过来问。

何禾没说话,她蹲着,仰头看阿布站在她面前像个巨人。

她也是看着累,就低头对着泥巴说:“腿疼。”

“舟哥让我领你去找人。”阿布弯下腰瞧着何禾,何禾还是低着头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

他把喇叭放在车上,然后转到何禾面前。

阿布伸出双手往何禾胳膊底下钻,何禾用手臂一把推开了阿布:“干嘛?”

“把你抱回去啊。”阿布笑,他扯扯牛仔裤蹲在何禾面前好声好气地哄她:“你腿疼嘛。你去上车等着,那边要上山,我自己去就行。”

“哦——”何禾的语气有所缓和。

她问:“去哪里?”

“找人。”阿布说,“舟哥和伍哥带人去给象找投食点,我去地里。有人我就叫他们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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