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管事过来捡起笔,道:“大人知道小人表兄是开胭脂铺的,窦府一直是胭脂铺大主顾。今早张夫人心腹丫鬟去找小人表兄,求我表兄资助些银两以制备棺椁。听她语气,似乎已经求过很多人了。”
闵元稳了稳心神,半天才问道:“虽说窦府家产被抄,但我记得皇上略剩了些家产供窦家使用的。怎的连置办棺椁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管事摇头叹息道:“窦将军生前宠爱张夫人过深,窦将军其余几房妻妾为此一向不睦,过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现如今窦将军已死,张夫人又无子无女,自然无人替张夫人做主。剩下的些许家产也早被窦府其余家人分配尽了。”
闵元吩咐道:“你去账房支一笔钱替张夫人制备衣衾棺椁,好生埋葬。张夫人生前的几个心腹家人此时大约也已被官卖,你将他们尽数赎出来,每人分些银两,让他们各自寻些生计过活。此事你务必做的隐蔽些,别教人知道。”
管事答应道:“请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说罢转身离开。
闵元望着桌上未作完的画,心下一阵感伤。窦荣被捕后,在刑房接受审讯时,闵元才知道原来张夫人一向不赞成窦荣谋反,可终究未能劝动窦荣,以致有今日。可她没想到张夫人竟决绝至此,竟会上吊殉情。
闵元还在暗自神伤,侍女忽地过来禀道清河公主诏见。闵元便又更衣入宫。
闵元走进厅中,见公主正在书房练字,闵元刚要行礼,公主大手一挥:“不必了,看看我写的这个字怎么样?”
闵元走到案前,在一旁看过,夸赞道:“清俊飘逸,果然不错。”
公主拿起纸打量了一番,满意地道:“虽不及闵侍郎楷书婉雅秀逸,但比起寻常人来还是不错的吧。”
闵元说道:“公主过奖了,殿下书法自然一等一的好。”
公主命侍女将字收起来,自己歪躺在榻上问:“《贡街诡事录》卖得可好?民间口碑怎样?”
闵元笑道:“自殿下写书以来,反响一直热烈。殿下所著之书可谓供不应求。”
说着闵元取出从府里带来的册子递给一旁的侍女:“这是京城各书坊的销售记录,请公主过目。”
闵元接着说道:“另外所得酬金按照公主的吩咐全开粥厂了。”
公主闻言接过册子认真翻看。
闵元在一旁看着公主笑盈盈道:“只不过,殿下笔名‘西湖艄公’倒误导了许多人,民间都认为作者是个男子。因此臣倒是见过很多男子冒充殿下在京城招摇撞骗的笑话。”
公主闻言朗声大笑:“倒是从未想到这一层来,实在有趣!”转而又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摞厚厚的纸张,递给闵元,“新本又要劳你费心了。”
闵元接过:“不敢。”
闵元又接着说道:“公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臣就先回去了。”
闵元言毕正欲施礼告辞,听见公主轻咳了一声。闵元顿时了然,又笑吟吟道:“臣府里新近进了一些好茶,想请殿下一同品尝,不知公主可否赏脸,闲暇之时偶尔临幸微臣府中。”
公主道:“既如此,这两日若无事一定到闵大人府上尝尝闵大人的茶。”
闵元这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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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闵元所在的礼部因为殿试已经通宵达旦数日,终于熬到尾声。
御赐的琼林宴设在聚贤堂。新科进士坐满了整个大堂。闵元作为礼部侍郎,按例坐在陪席的人当中。
新科探花乃是满京城说的锦绣郎,闵元一望,果然俊秀如锦,名不虚传。只不过,新科进士对宫廷好奇固然无可厚非。但不知礼部主事如何教授的礼仪,闵元入席之后,就见探花郎频频看来。当今天子推仁政,崇大礼,身立天子眼前,竟不知收敛。
闵元还未发作,果然就听皇上道:“宫中饮食是否不合探花郎口味,不吃饭光顾着东张西望。”
探花郎闻言,慌忙跪下道:“草民失礼了,还望皇上赎罪。”
睦衍看了看探花郎,语气不紧不慢道:“无妨,宋探花起来吃饭吧。”
一旁的高范低声对闵元道:“近年来,陛下招揽人才真是越来越迫切了,上次廷试才过去多久。”感慨道:“如今才子真是生得逢时啊。”
闵元笑道:“因窦荣之事,全国上下不知空出多少缺,只怕光补缺就要补许久了。陛下想是也为此着急。”
高范赞同地点了点头。
席上,睦衍又说了几句应景的言辞,无非是各位进士往后定要心系百姓,鞠躬尽瘁的话。
筵席已毕,众臣恭送皇上离开,而后纷纷走出堂外。
闵元走至殿外拐角处,听到礼部主事怒斥探花郎:“皇上重视礼待闵氏一族,当年丞相之子酒桌上言语冒犯闵元,皇上龙颜大怒,不顾丞相三世老臣当即革了丞相公子的前程,你有几颗脑袋敢盯着闵侍郎看?”
闵元脚步走近,礼部主事急忙打住,拱手施礼道:“闵大人。”
闵元点点头,假装未听见两人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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