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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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鞍作为两山峰之间相连的凹地,最中间一部分如同平地,再加上前后,立得下两方所有人马。

澜瑛阁并无什么统一的服饰,故而一边五花八门,一边灰色与黑色盔甲交错。

澜瑛阁的人质被压在最前,那一边,领头的是卫瑛。

许久不见,他依旧如同以往,如一座亘古伫立的石塑,不言不语。

其实南宫姣有些想象不到,没有她与澜淙,卫瑛面对下属号令时是怎样的情形。

会不会是言简意赅到了极致,若有犯错,便是体罚。

就像……就像她对他一样。

一切交换动作都十分安静,她立在灰衣人中央,被团团围住,看到每一个被推过去之人回头时关切的眼。

到了对面,便和本身便无数多的眼眸一起看着她。

赤藤面具后,她忽然轻轻笑了。

她从前其实不觉得自己有多重要,现在,那么多人的关切忽然便让她觉得,对于他们而言,她重逾千斤。

从接手澜瑛阁开始,她便一直一直谋求扩张,动了阁中无数人的利益,也武力镇压,乃至于杀了不少人。

那时,他们所有人不得不听她的,看她总是无比畏惧。

她甚至觉得,若是阁中有人为了复仇,来刺杀她都不稀奇。

怎么能想到,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呢。

人心,她竟然得了如此之多的人心。

又偏偏在最狼狈的时候,让她最直观地感受到。

倒是不枉。

最后一人交换完毕,她淡淡垂下了眼眸。

黑袍侍从并未立刻下令,他等着澜瑛阁众人走远,看不见了,才挥手示意。

南宫姣看着他,“我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这么多人,若是要走官道,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去,大军压永陵边境,怕是战争一触即发。

黑袍侍从动作没有半分停留,凉声留下一句:“你若听话,不会让你死的。”

听话。

南宫姣喃喃无声地念着这两个字,眸中满是嘲讽。

她什么时候听话过。

一路行来,祖父临终前只让她守成,她却一心谋求扩张。

姨母几次三番让她只顾自保就好,别做多余的事,以后带着澜瑛阁隐世而居,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可她反手便杀了最想手刃的仇人,自此陷入朝堂争储的漩涡。

她从未听过任何人的话。

她自己便是圭臬,让所有妄图主导她的人顺者昌逆者亡。

回程,黑袍侍从不止给她脚上戴了镣铐,连手也绑在身前,拿一根铁链,栓狗一样拴着她,另一边缠绕在他身上。

还向她说:“怎么样,这个主意可好?我掉不下去,你就掉不下去。”

从不信巧合的人,前因后果一联系就知道了。

这是报复。

南宫姣面无表情,“这样我如何走得动,你不如干脆背我算了。”

黑袍侍从活学活用,“男女授受不亲。”

她被拉着往前,差一些跌倒,步伐凌乱地踉踉跄跄跟着走。

还好他中间留的铁链够长,不然她怕是得被拖在地上。

这种感觉颇为新奇,活了这许多年,都是她下令给别人上镣铐,还是头一回自己手脚被戴上。

果真天道好轮回。

一步一步,沉重的镣铐圈在脚腕不住与皮肤摩擦,没走多远,磨破的地方血就渗出来粘上了中裤,一片深色。

被黏住的布料再随着镣铐活动重重蹭过伤处,撕扯拉开,这样不过几步,血就从脚踝滴了下去。

疼痛迟钝钻入心间,脑海因为痛的地方实在太多,着实有些分不清是不是来自脚腕。

南宫姣的视线停留在两人之间这段铁链上。

这玩意儿如果整不断,就只能连着他一同带下去了。

自己这边是解不开,可他那边,一提溜,估计就能把人甩下去。

也挺好,死得干脆利落些,省得回去受罪。

虱子多了不怕痒,伤口多了她也有种麻木。

这种麻木掀起亢奋的精神,无所畏惧的勇气。

出了山鞍,重回那条峭壁小道,她以手拽住铁链,停了步子。

黑袍侍从向前走,却险些被她拉得往后仰倒。

她受伤了又如何,这么久,武功气力已经恢复了一半。

够用了。

对上黑袍侍从警惕的目光,南宫姣悠悠道:“突然想起宫敛说的话,觉得颇有道理。”

黑袍侍从听到,惊疑不定。

本能的直觉从心底钓出了恐惧,越累越多。

他竟然对这么个捏在掌心的重伤俘虏生了恐惧!

要是南宫姣知道他的想法,怕是得嗤笑一声。

这如何算得上是重伤呢,都是皮肉伤罢了,再严重,也离重伤差得远呢。

只要忍住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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