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1 / 3)
半空中血色褪尽,青色笼罩城中,像是炸燃烟火之后的死灰萧寂。
穆府,穆泗站在院中,阴沉着脸注视大门口。
几人狼狈不堪,刚迈进门坎,官兵们齐齐亮处武器将几人围着,绣衣们也抽刀对峙。
人群中间的骆煜安抬高下颌,蹙眉不悦。
穆泗走近,隔着官兵对骆煜安说:“侯爷,好手段。”
骆煜安嗤笑:“府君才是,大巧若拙。”
穆泗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愤慨道:“你究竟将人藏到了何处?”
骆煜安认真思付:“什么人?哦,想起来了,那个,内宦。不过,府君找黄门做什么?”
穆泗一甩衣袖:“侯爷只管说把人送到哪了,其他事侯爷莫要多问,侯爷的事我也不问。”
身后的阳离痛得闷哼出声,骆煜安侧首看了眼,对穆泗正色道:“本侯命人送到中都,府君可要跟陛下讨人?”
穆泗指着他气急败坏:“侯爷这是让他去送死!”
骆煜安眸光阴鸷,质问道:“死?他不该死?府君还要本侯给你讲讲六年前西南案的前因后果吗?”
穆泗垂首四顾,沉默不语,片刻,他无奈挥手撤了人,经过骆煜安身侧时,神情哀伤,恳请道:“我知他有罪,侯爷回到中都,可......”
他嗫嚅半响,也说不出求情的话。
交梧郡的灯火并没有中都那般繁华,天朗气清的夜间抬头便能看到满天繁星闪烁,仿若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放入心里焐化了。
骆煜安坐在院中石阶上,抬手比划,听到渐近地脚步声,翘起嘴角:“夜里凉,怎么出来了?”
华凌祁披着氅衣,垂眸看他:“阳离好些了吗?”
骆煜安撑着手臂后仰,倒着望她:“不该先问问我?”
“侯爷英勇神武,天生的好体魄。”华凌祁弯腰与他对视,点着他的鼻尖向下,说,“就是这张嘴,撬不开,一句实话不肯说......”
骆煜安腰部聚力抬起,轻吻到她,随后侧转起身,摸着嘴角,愉悦笑道:“撬不开是方法不对,阿祁想问什么?今夜我只回答三个问题。”
华凌祁挺直脊背,问道:“禄喜送到中都后,你做何打算?”
“西南案他知道的并不多,可他能牵扯出知道真相的人。”骆煜安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斜靠着,“再小的石子,投在湖水里也能听见响儿,先扰乱那些人再说。”
华凌祁追问:“你已知道是什么人了?”
“有些眉目,但不确定。”骆煜安打着哈欠说,“除了朝中的某些人,恐还有悍羯与月栎,西南案像是三国之间做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局,牵头人是谁?目的为何?都不太清楚。”
“我审问禄喜时,他提到了一点,有人要我兄长入阵,保山河无恙。”华凌祁说,“你说的不错,方士确实有很大的嫌疑,可方士......”
她猛然想起禄喜还提到一件事,有一着紫衣的人带走了华凊顾。
华凌祁疑惑道:“真与归海聿凃有关?”
骆煜安沉静地看她须臾,摇头否定:“若你知道他是谁,便不会怀疑了。”
“可是,禄喜说,他看到一紫衣人带走了我兄长,而他又是方士......”华凌祁有些急躁,“他不是判官,对不对?那他究竟是谁?还有他体内的另一个魂识怎么回事?”
骆煜安伸出三根手指:“阿祁,三个问题我回答完了。”
他牵起华凌祁安抚道:“我再多说一句,他的确不是判官,至于为什么会扮成那副鬼样子,等你......有卻昭的记忆就明白了。好了,不许再问,回去睡了。”
华凌祁与骆煜安商议,打算等阳离身体情况稳定,三日后整顿出城回中都,但第二日太皇太后的密信就送到了百岚苑。
“主子。”齐琡说,“还有一事,之前劫持禄喜的那批死士查出来了。”
她把信折起来:“与禁卫有关系吗?”
“有。”齐琡回道,“但与如今宫里的禁卫行事风格很不一样,这些人,是邑王曾养的。”
“邑王?”华凌祁倒没想到,“邑王死后,谁接手了这批人?”
“明面上这些都是死人,但背地里常接手一些有难度的暗杀。”齐琡说,“死士一般不易主,除非邑王死前亲自把死士交给那人。若说如今谁是他们的主子,属下还未得到确切消息。”
“邑王野心大,当年死得蹊跷,能让他心甘情愿把亲自养的死士送出去,这人......”华凌祁捻着指尖沉思,“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后启程。”
齐琡颔首,问道:“全部影卫都撤吗?”
华凌祁起身,眼神笃定:“全部,回中都。”
密信上说:太皇太后病重,阿祁速回。
她知道,她是姜锦妩放在朝中的一根钉子,虽是提醒众人莫要忘记华家的战功与耻辱,更重要的是,她站在那里就是姜锦妩手中的权势象征,谁都想碰,但总要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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