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深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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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出来,伶仃瞧着有点儿吓人。

“别怕。”小太监嘶哑的声音从布头后面传了出来,“杂家是照顾你的人。”

任烟行看了一眼周围,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只见衣衫散乱,只需要抬手就能看到一片春光。

她立马裹住被子,戒备地看向他。

那小太监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误会了,过了一会儿,道:“你放心,杂家自小净了身,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杂家姓高,你叫杂家高公公就成。”他哑着嗓子,那把嗓子像是被火灼烧过似的,“你叫什么?”

任烟行有些懵。

对啊……她叫什么来着?

可是脑子里却空空如也,别说名字了,连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一概不知。

“难不成把脑子烧坏了?”高公公猜测道。

听他这么说,任烟行也陷入了疑惑。她觉着自己脑子转得快,应该还算得上是聪明,不应该说是坏了,只不过对于前尘往事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些前尘往事仿佛被人用外力罩上了一层薄纱,她的手指能轻触到,可就是看不清楚。

脑子里应该有东西在的,可是在她眼里就是一片虚无。

听着面前这位高公公说是照顾自己的人,或许在他口中能找到答案。

任烟行打定主意,便裹着被子,挪动身子靠近了他几分。

“高公公,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家住何处。”任烟行说着,眼神像是被蒙住了一层薄雾。

脑子果然是烧坏了,高公公心里想着。

他静默了会儿,才哑着嗓子道:“你是浣衣局的宫女,至于叫什么杂家也不清楚。”

“要不高公公给取个名?”任烟行虽失去了记忆,可还是依照惯性借坡下驴道。

“这不妥。”高公公说,“这赐名都是主子做的事,不是杂家一个公公可以办的。”

任烟行却不依,“公公只需要先起个代号,等我想起了名字自然不用这个代号了。”

高公公略思索了会儿,目光瞥向墙上挂着的那把琴,忽然道:“那你就暂且叫小琴吧。”

任·小琴·烟行:“感谢公公暂时赐名,从现在开始我就叫小琴了。”

任烟行虽然回答得快,可是听在高公公耳朵里却觉着不妥。

“你说话不要你呀我的,要自称奴婢。”高公公忍不住斥责道,“这要是在主子面前这样说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在这宫里说话,可不是简单的事,一个礼仪上的不妥帖就有可能当场丧命。

看来,这个小宫女得重新学一遍规矩了。

“这儿可以多留你几日,养病顺便学学规矩。”高公公回过头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别刚救回来的人,出去就翘辫子了。”

任烟行听了他的话低下头去,不肯承认他口中冒失的人是自己。

待高公公转过头来,手中已经端了一碗白粥。

他擓了一勺放到唇边吹凉,才递到任烟行嘴边。

任烟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张口吃了下去。

一碗热粥下肚,她的身子也仿佛有了力量。当然,这是“仿佛”,实际上她四肢还像是面条一样,软塌塌的根本使不上力。

任烟行仅仅恢复的,也就是说话的力气而已。

她看着收拾碗筷的高公公,忍不住问道:“高公公,你为何以布敷面啊?”

高公公手上一顿,转过头来盯着她。

即便是看不着他的面部表情,任烟行还是能察觉到他心情不爽。

高公公开口没甚好语气,道:“宫里的人都知道,我烂了脸不能见人。”

任烟行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把“为甚烂脸”给问出口来。

这明显是高公公的痛处,眼下还需要此人照料,还是别往人家痛处戳了。

高公公洗净了碗筷,不一会儿就又端了一碗白粥进门。

任烟行连连摆手,道:“高公公,我刚才吃饱了,现在已经吃不下了。”

高公公端着那碗白粥瞪了她一眼,“又不是给你吃的,这是杂家的晚饭!”

说罢,又不爽地道:“你要学会自称奴婢,不要再我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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