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夕(1 / 5)
乔迥盈高估了婉儿母亲的教育能力。
她空出一个下午去见了婉儿一次。这个历史中的才女并没有展现出惊艳的才华,至少没有震撼到她,但是她确实有超出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婉儿,不,现在是糖圆了,清楚地知道是王盈改变了她的命运,也知道自己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不需要你肝脑涂地,好好陪着太平玩就行,教给她一些基本的善恶观,不要让她以为皇帝的宠爱可以让她无所不能。其余的……使劲读书,不要忘记你的名字。”
糖圆很利索地回了话,但是乔迥盈仍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就叫她但说无妨。
“奴婢自知家族罪孽深重,祖父和父亲皆已伏诛,难有起复一日。可是奴婢母亲仍在掖庭,且她终日劳苦。不知能否……”糖圆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深感羞愧,但是她为人女儿,必须要说。
乔迥盈看着她卑微的姿态,心里五味杂陈。她对皇帝的亲子关系有一种模糊的猜测,认为皇帝不会喜欢这样坦诚的婉儿,却放心这样的婉儿。
“你和你的母亲有不一样的姓氏。你们同一命运,但是不能用同一个方法解救。只有你能救你的母亲,明白了吗?”
婉儿是早慧的,她明白了乔迥盈的言外之意。但她同时也是缺乏想象力的,她不知道乔迥盈在期待一个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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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和堂
“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不知道轻重!”崔敬一边给小白包扎一边骂他,手下也故意不让他好受。
白津坐在胡凳上,捂着腰,疼得呲牙咧嘴,喊着:“轻点轻点,我腰子坏了你也落不着好!”
崔敬听了,立马红了耳朵,给他的背肌来了一巴掌,说:“让你嘴坏!烂了最好,我也少受罪了!”
白津嘿嘿一笑,忍着痛,摸了一下崔敬的屁股,在崔敬转身之前立马装可怜认错——他就是喜欢逗他。
包扎过后,崔敬坐在白津的榻边,为他擦拭身体。
“别在外面跑了,济和堂生意不错的,我可以养你。阿娘也是整宿地担心。”
白津听后一愣,继而取笑道:“不行不行,谁家大老爷们让老婆养家,传出去不得笑死我。”
崔敬扔了帕子,难得认真跟他商量这个话题,说道:“我也是男人,有医术在身,正经生意赚钱养家,我想养谁养谁。要是有人嚼舌根,我去毒哑他。”
“呦,你能耐了哈?原先我杀个鸡你都要躲的。”
“我说认真的。”崔敬摁住了白津乱动的手,继续说:“你原先跟着王公子的时候我不说,是因为他给你派的活大多隐蔽,你也很少受伤,我熬一熬,好歹能在晚上等到你。可如今你跟着国师,三天两头不见踪影,一回来就是一身的伤,这断不是长久之计。”
崔敬给他掖了掖被子,软下心来说:“趁着年轻,脱身吧。我守着你。”
白津眼睛一热,差点落下泪来。他揉搓着崔敬带着薄茧的手,缓缓地说:“我保证以后不再让你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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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旻反复让小白去取一件东西——王家派出的那个追捕小黑的女子脖子上的挂坠。
白津在这个过程中多次和小黑碰了面,但后者只是袖手旁观,冷冷地看着他和那个女人周旋。
袁旻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个女人现在被困在长安城了。即便是城角的贫民之间,也相互传着她的画像。白津一路追,一路丢,这个女人仿佛没有固定的样子,每一次都能在他的指缝里溜走。这一次,在平康里的小巷里,白津终于近了她的身,却被小黑一剑挑开。
白津捂着腰,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能对小黑开骂:“你他娘的不是不管吗?怎么?她是你婆娘?”
小黑没管他的秽语,把他推到路的一边,蹲下来认真和他说:“不要近这个女子的身,她脖子上的那个,是个凶物。”
白津喘息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也在找?”
小黑不置可否,只是扯开衣襟,向白津展示大臂上的伤疤——烧伤瘢痕皱起来蜿蜒着,夹杂着一些全新的皮肤,覆盖在小黑新练起来的肌肉上,活似炼狱的魔鬼图。
“这是怎么了!”小白大骇。
“她放火烧了自己的屋子,烧着的梁落下来砸中了我和她,但是她身上一块疤也没有。我的伤口当时碰到了那个东西,就立马长出了新皮。”小黑咬着嘴唇,似乎在回忆什么。
白津不理解这一切,可他在震惊之余还是发挥了自己LSP的本能:“你咋知道她身上一块疤也没有?来,细说说来。”
小黑无奈旧日搭档还是这个性子,站起来退了两步站定后说道:“总之,不要近身。”
白津嘶着气:“草你大爷的,你就是因为怕别的男人接近你婆娘,什么近身不近身。”
小黑有点生气了,他严肃地说:“我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好心劝你。自己惜命一些,崔敬是个老实人,别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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