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知足(1 / 4)
因为袁旻晚上回家后太累,二人在第二日袁旻去太史局点了卯后才能坐下聊聊。
“找我有事?”袁旻回家后换了常服,正坐在转椅上看邸报。
“我有些事要和你单独谈谈”
书房内的仆人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袁素也在确认了袁旻的意思后最后一个关上了门,离开了书房的院子。
“是李弘吗?”
“你觉得会是谁?”
“剩下的三个你看得上?不是他,你就只能选姓武的了。你还不至于狂悖到那个份上。”乔迥盈自己拉了一个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
“我不能落人口实。”袁旻嘴上这么说着,却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公开表达意见。他的身体承载不了你对他的期望。”乔迥盈的胳膊撑在袁旻的书桌上,逼近了他。
袁旻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邸报,站起来撑着桌子,上身向她倾斜。
“你把话说清楚。”袁旻的鹰眼盯紧了乔迥盈,不肯放过她的任何细节。乔迥盈并不怵他,反盯回去,她现在越来越确信袁旻有非汉人的血统——这眼睛跟戴了美瞳似的。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的身体有问题。在我所知的历史中,他有德行,却没那个运气和体魄。”
“发生了什么?”袁旻之前说自己不能落人口实,现在却要逼乔迥盈一五一十地说明白。
“现在,这是你的历史了。你也许有办法让他避险,但是却没有办法治愈他的身体,所以我才会劝你放弃他。如果你选的是其他人,我不见的会说这些话。”乔迥盈转身要走,却被袁旻一把拉住了小臂。
“但是你现在还是告诉我了。倘若你真的不想参与进来,为何不冷眼让我跳火坑?”比起震惊和担忧,袁旻现在的情绪用愤怒来形容更合适。
“因为这件事很快就要发生了,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即便我现在不说,你到时候也会被迫重新开始,不如现在开始止损。”乔迥盈挣了一下,示意他放手。
袁旻意识到自己可能使劲太大了,慌忙松开了手。
“子嗣呢?”袁旻真的不死心。
“没有任何后代。”乔迥盈虽然没有读过史,但是就后来他的弟弟们都是皇帝的这事来看,他肯定没有成年的儿子。
“我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吗?”袁旻还是在乔迥盈出门前叫住了她,颓废地问道。
“猝死,有太多种原因了。”说完,乔迥盈重重叹了一口气,便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袁旻听明白了她最后一句的言外之意,但即使他明白,也对那一位无可奈何。如今的皇家之中,母子相斗和父子相争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皇帝和皇位继承人之间以生命为代价的倾轧罢了。长安城中的每一个人都对当年的玄武门之变有深刻的印象,两年半前他们还一起过了一个惊魂之夜。这是一个充满了政变的都城,死掉一个皇子,还算不上天大的事。
思考过红,袁旻决定即便李弘能够活过二十五岁这道坎,自己也要和他开始切割了。假设真的如乔迥盈所说,圣人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话,那么她对李弘的猜忌很可能早已经超过自己的预估——甚至于李弘的退让都是无意义的了。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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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是一个“仁德”的人,具有很多帝王不应该具备但是袁旻喜欢的品质。此刻他正在为了关中大旱奔波视察。
“怎么,现在连军中都吃不上粮了吗?”李弘端着士兵的饭碗,质问随行的仓曹参军郭飞。
今日他视察的是原属于太子领下的南衙宿卫,如今因为没有中央朝廷长官挂领,里外收了兵部不少慢待。
郭飞急得脑门上全是汗。他一方面激动于终于有人给他们出头了,但是另一方面害怕皇子出头所带来的不良影响。正在他措辞告状时,他的直属领导录事参军王金荣抢先一步答话道:“回禀殿下,军中原是有粮的,只是今年关中大旱,兵部就给的慢了些。这也不打紧,粮食得先赈济灾民,这是头等大事,我们拿些榆皮荞麦垫上也就是了。”说完他就拿胳膊肘顶了一下郭飞,示意他接话。
但是郭飞的思维还停留在“告状”上,他以为王金荣是让他配合着唱双簧,便接茬说:“正是,微臣等为了朝廷和圣人,饿一顿两顿是应该的。只是殿下有所不知,眼下连这榆树皮都快吃不上了!”
听他前半段的时候王金荣还在感慨郭飞上道,听到后面,王金荣想掐死他。
纵使王金荣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减少影响,但是李弘的仁德之心还是让他当场对随行户部官员下达了统计关中军队粮食缺口的命令。然后他让王金荣附耳过来。
“回头我让代王府长史秦合给你悄悄送些麦子过来,你自己找地方磨好,不要惊动别人。粮食走的是我府上的账,与平粮仓无关,记住了吗?”
“微臣明白,多谢殿下照拂,还……记得微臣这些人。”王金荣此刻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李弘如今地位尴尬,这一支原太子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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