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天色渐暗,一辆马车被护卫们簇拥着驶在城外的官道上。
“没想到这身穿着还挺方便活动的。”
马车内的弦惊拽了拽自己身上堪称朴素的衣服,有些新奇。
武荧芝看着弦惊一身小厮打扮,叹气,“你等会儿一定跟紧周无应,千万不要自己乱闯。”
“放心吧,二哥、不,公子!”弦惊自信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个月之前的我了!我已经是个成熟的江湖少侠了~”
武荧芝几乎要被气笑了,弹了下弦惊的额头,“我看你回去怎么和父皇解释。”
弦惊撇嘴,“我可是在信里说了,都是为了来帮你查案,你一定要为我说好话哦!”
武荧芝无奈,“那你得今天乖乖听话才行,若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如何向母后交代。”
武荧芝的生母明妃在生他时就难产去世,他可以说是被奚皇后看顾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下来,虽不说‘亲如母子’,也是感情深厚。奚皇后最在意什么,武荧芝自然心知肚明,平日对弦惊这个弟弟十分看重。
这次桃花楼之行,武荧芝本不愿带着弦惊,但被对方缠着没办法,更怕他胆大包天自己偷偷跑去,不如索性带在身边,让周无应和柳残机看着,反而安全些。
当然,这也是因为弦惊确实有些主意。原先在宫里头还看不出来,弦惊自幼聪慧,鬼点子也多,但始终是孩子模样。没想到这次来鹤洲,竟显出做推官的天赋,确实是查案的好帮手。
“对了,弦惊,你之前一直说很奇怪,可是有什么发现?”武荧芝突然想到。
“嗯,奇怪的地方很多。”弦惊细细回想着,说道,“你还记得从赵同知胃里剖出来的那一页账本吗?”
“记得,那一页正好记的是前不久陈克己送给赵同知的年礼。”武荧芝疑惑,“可是这年礼有什么不对?”
“不,不是记的东西不对。”弦惊摇摇头,“是这张纸的状态不对。”
“状态?”
“嗯。”弦惊点头,“这张纸被赵同知囫囵吞进去,取出时又还算完整,几乎未被胃液融化,这说明他在吞下纸之后很快就死了。”
武荧芝思忖道,“他死前被折磨了很久,也就是说,是在折磨得差不多,几乎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吞下的纸……这是凶手在杀死他之前逼他吞下去的?”
“对。”弦惊琢磨道,“赵同知这种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若对方要拿走账本,赵同知绝对立刻双手奉上,又何苦自己单独撕一张下来吃掉呢?他要是真能吃,也得整本都吃掉才有机会销毁证据。”
“那凶手为何……”
“凶手在给我们传递消息。”弦惊摸了摸下巴,“他想让我们通过这一页账本,把赵同知和陈克己联系起来。”
“这……”武荧芝皱眉,“凶手不仅和赵同知有仇,和陈克己也有仇?”
“准确的说,是凶手想让我们觉得他和这两人都有仇。”弦惊也皱紧眉头,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
“二哥,赵家灭门案的现场,你看了有什么感觉?”弦惊问道。
武荧芝想了想回道,“很残忍,还有,凶手很有条理。”
“对,非常有条理,甚至可以说,井然有序。”弦惊皱着眉,“有序到像是戏台上的布景,让我们看一眼,就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故事。”
武荧芝细细回想,竟觉得弦惊说得十分有道理,一时有些骇然。
“凶手告诉我们,赵同知是被仇杀,而且这个赵同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和陈克己有勾结。”
弦惊开始以此做假设。
“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想象,就是赵同知借其职务之便和地头蛇陈克己合谋窃银。这样凶手即可借官府之力查办陈克己。若这个凶手就是制造窃银案的人,他极有可能把官银放到陈克己的地盘上,让我们查个证据确凿。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有人冒着巨大风险窃官银,因为只有这样,朝廷才会足够重视,派本地之外的官员前来查办。”
弦惊接着补充道,“若凶手和陈克己都不是窃银案主谋,那也无甚关系。凶手用灭门血案牵连陈克己,陈克己在此盘踞多年,挖出几个违法之处并不难。而且如果查案的人,我们,为了尽快结案表功,很可能直接拿陈克己来顶罪。”
“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做?”
“二哥,你当然不会,但若换个人来就难讲了。”弦惊摇摇头,“要不然父皇为什么要你来呢?”
武荧芝一时无语。
“这个案子也有另一种可能。”弦惊继续说道,“如果事实确实是陈克己伙同赵同知窃银,而陈克己为了抹去证据杀人,并将现场营造成赵同知被仇杀的假象。”
“那为何让赵同知吞下一页账本?”武荧芝不解,“直接拿走不就行了。”
“这就和那一页账本的内容有关了。”弦惊提醒道,“那年礼非常丰盛,但可有违法之处?”
武荧芝想了想,皱眉,“可算是贿赂官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