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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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郑由便送来几件各色冬衣,用料考究,式样低调,无不厚实保暖,又颇适合萧红玉身材。一看就知道是费了一番心思挑选的。

萧红玉自然是毫不吝惜地一顿夸赞,又叮嘱他这几日如无要事不必请安,只需把府中急用的几项制度规则拟好拟准即可,将来才不至于失了法度。

郑由见她交待得郑重,又一口一声“郑管家”地称呼着,更是自以为得力,满口允诺,整日便在自己房里一门心思地拟定制度。

萧红玉依旧是上午上朝,下午揣着银两只身出门闲逛,又吃各种点心,又品茗听曲,又四处看新鲜,直逛到天黑才溜溜达达地回府,一天比一天更晚。

几日下来,明月舒云并门仆等人都已习以为常,只当她从乡间初入京城,玩心甚重,又从一介草民骤升将军,不惯身边有随从,自己四处乱逛乐得自在,也不再问她是否要跟随伺候,也不问她什么时辰回来。

这天,萧红玉用过午膳,照常出门,在街上又转悠了好几圈,照例不动声色地查看周围,确定无人跟随,才一转身上了一辆拉客的马车,直奔赵赓府邸。

到了赵赓府外,守门的小厮见她孤身前来,穿着又简单,坐的又是街上拉客的马车,神情中便颇有些鄙夷。

萧红玉不以为意,笑道:“烦请禀报赵将军,昔日为他疗伤的乡间郎中洪某拜见。”

小厮一听,原来是为赵将军疗过伤的郎中,倒不敢十分怠慢,连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工夫,便小跑出来,满面殷勤地连声说:“洪郎中请。”

萧红玉一笑:“有劳。”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刚绕过照壁,还未走到厅堂,一身便服的赵赓已经满面春风地迎出来:“哎呀,洪郎中,久违久违。”

萧红玉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深揖见礼:“草民拜见将军,将军一向可好?”

“托洪郎中的福,一把老骨头康复得差不多了。”赵赓笑得爽朗,演技浑然天成,倒叫萧红玉不禁暗自佩服,“不知洪郎中何时来的京城?所为何事?”

“草民乡野之人,无事,农闲之时走亲访友罢了。”萧红玉接住他的戏往下演,声音有意大了几分,“惦记着将军的身体,故此斗胆前来看望。也不曾来得及具礼,还望将军恕罪。”

“郎中说哪里话,来京没忘了光临赵某寒舍,已是盛情。来来来,进屋说话。来人,看茶。”赵赓客气得不得了,一副迎接远客的热情模样。

萧红玉在客位坐下,便好整以暇地等着茶,一派闲云野鹤之风。

茶一上,赵赓便挥退下人:“都下去吧。郎中自在惯了。”

等到下人退尽,门被掩好,萧红玉才“噗哧”一声笑出来,站起身重新见礼,笑道:“宏昱参见将军。将军真好演技。”

赵赓也笑得皱纹叠起,慈爱中还有一丝顽皮:“谁让你这么机灵,来这么一出?我不配合着怎么行,难道让你唱独角戏?”

萧红玉笑道:“我思来想去,总觉直接造访不妥,若不这样遮掩一番,恐怕招人耳目。”说着她敛了笑意,正色道,“将军,我的感觉没错吧?”

赵赓神色也凝重起来,沉默地点了点头,才说:“难为你年纪轻轻,行事竟一点也不莽撞。”他轻抿了口茶,又问:“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回京后,属下从未在朝堂上见过将军和陆副将军。陆副将军怕是另有情由,但将军您德高望重,劳苦功高,当此凯旋之时非但没有大出风头,反倒自敛锋芒闭门不出,属下若不感到奇怪,岂不是太过迟钝了?”萧红玉微笑道。

“你如今可不能自称属下了。”赵赓伸出手掌,示意她用茶,接着说,“如今你我都官居二品,当以同僚相待,否则若被人听见……”

“就会遭人非议,说您挟功自傲,结党营私。将军放心,人前人后,属下不会失了分寸。”萧红玉接话道,眉心一皱,问出心中埋藏已久的疑问,“将军,大宣的朝堂究竟有何诡谲,竟令您这样的重臣名将都如履薄冰?”

她此番来,一则为了看望赵赓,二则为了请教。有的事情,若没有人点拨,凭她一个新臣坐在家里想,万一想岔了,别说为萧家翻案无望,恐怕一个行差踏错就生死难料。

“是了。你若不知此中利害,又何必以洪郎中自称。”赵赓有些欣慰,眉头却渐渐紧锁,轻声道,“便是我这府中,亦不知有多少颜承翰的耳目。如何能不谨慎?”

“颜承翰?”萧红玉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到意外,但从赵赓的口中说出,便将她的猜测坐实了。

她连忙说出自己的猜疑:“不瞒将军说,属下也疑心自己的府中有他人耳目。这个颜承翰,虽然官居一品,是文官之首,与将军比起来到底也是新贵,怎么就厉害成这个样子?”

赵赓长叹一声,道:“他哪里还是新贵,都已把持朝政二十余年了。官场之上,可不是比谁年龄大。”

“把持朝政二十余年?文官怕他倒也罢了,咱们武将靠的是军功立业,为何要怕他?”萧红玉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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