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的逆鳞(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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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规由寿眉扶着坐起身来,靠坐在床头,隔着帷帐看跪在远处的小太监,喑哑追问:“之后呢?他进殿后又如何了?”

太监继续说道:“王爷是执剑上殿的,停在公羊世子面前拔了剑,指着千秋寺的方向叫公羊世子看那尊水月观音像,称那般贵重的礼长公主都是不屑多看一眼的,遑论区区玉羊,王爷说公羊世子数年苦读乃是白费功夫,仍旧难登大雅之堂。”

萧清规露出一闪而过的笑,也带着丝讥嘲,接道:“如此便作罢了?”

逞口舌之快可不是他的做派,她不免担心他动起手来,闹得场面难看。

太监答道:“王爷手中宝剑削铁如泥,言道观音像乃青金石所铸,历经百年沧桑庄严不改,坚不可摧,让公羊世子但去试之无妨,旋即提剑将珊瑚红玉羊砍成了两截,笑着将剑收鞘,落座命宫人斟酒了。”

“胡闹。”萧清规不禁嗔道。

“如何就胡闹了?我斩的是公羊羡送的聘礼,难不成阿菩还真想嫁到南荣?”

萧翊不知何时进的门,径直朝床头走来。寿眉连忙将帷帐掀开,带着那小太监先行下去,萧翊便坐在床沿,伸手去抚她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发。

萧清规看着一一退下的宫女太监,虽背着他们这边,可陆真颜的质问还历历在耳,到底有些亏心,于是抬起手将萧翊扯开,问道:“宴席散得这么早?”

“虽还未散,也与散了没什么分别。”

萧清规想得到,萧翊在宴上拔过了剑,怕是再没人敢多言,宴席便会早早散去。

“公羊羡作何反应?那珊瑚玉羊定然价值连城。”

“我管他作何反应?不过是个纤弱文人,最擅嘴上功夫,一见真刀真枪便知道怕了,只说明日叫鸿胪寺卿作陪,到千秋寺礼佛。”

说起那尊水月观音像,萧清规不免有些微词:“当日你与我说是份大礼,我没想到是这般大法,玄甲军虽是你统领的府兵,却属于我誉国,岂可为你私用?御史们怕是正在家中起草奏本,明日便要参你。”

“阿旭案台上参我的奏本怕是已堆积成山,你可见他对我有什么不满?你是菩萨心肠,怜惜起来我的爱将,殊不知这只是桩生意,公私分明,我自不会少了他们的犒赏。”

萧清规知他听不进去,无声叹气,又想起秋狩之事,问道:“公羊羡可透露过要在京停留多久?”

公羊羡为求亲而来,今日虽被萧翊打断,目的没有达到,定要在永安赖着不走。

“他暂且走不了。阿旭将秋狩之期提前,后日起驾前往南苑,南荣使团同行。”

“南荣并不擅长马背功夫。”

“公羊羡为求亲定然做过多方准备,譬如他所谓的那个司礼大臣,看起来就是个会些招式的蠢物。我与他约定比上三局,但凡我输了一场,他便可与阿旭商议联姻之事。”

说话间他紧盯着萧清规的脸色,很快看到她轻蹙起眉头,萧翊却笑了出来:“你可是在恼我将你的终身大事视作比试的筹码,太过儿戏?你大可放心,公羊羡愚笨,还当谋得了一丝生机,殊不知我岂会输?若我输了,别说是你,整个大誉都拱手让给他们算了。”

萧清规并非质疑他的能力,而是觉得此举颇有些折损他的颜面:“你是我大誉的王爷,阿旭的兄长,岂可与他区区一个世子的手下较量?即便是公羊羡亲自来,也不配请你出手。”

“东夷、西骊已平,如今北朔王恐怕在瑟瑟发抖,闲着也是闲着,南荣来势汹汹,不知深浅,此事即便让顾放出手我都不会放心。他公羊羡既敢在我心尖上夺爱,我总要让他后悔。”

萧翊想起那尊玉羊就恼火,公羊羡明知羊在大誉并非代表什么好意,还敢用来献给萧清规,那会子在蓬莱殿拔剑,他瞬间所思乃是横在公羊羡颈侧,玉羊不过是替公羊羡挡灾罢了。

“阿菩,我在一日,便无人能将你夺走。”

夜风悄然入户,烛火扑朔,照得人神色晦暗不明,寝殿内暖意袭人,渲染着药香,萧清规清晰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只觉无边的暧昧匝地上涌,心头又开始作痛。

她强撑着提起个难看的苦笑,歪着脑袋问他:“皇兄这是什么话,南荣多生瘴气,远离永安,公羊羡确非良配,可我总归是要嫁人的。”

萧翊脸色一凛,遽然起身,仿若未闻:“天色已晚,你早些安寝。来年春狩我再带你去南苑,这次你便安生留在永安,等我回来。”

萧清规面无表情地听他命令,听过后也不作出反应,寿眉想必已侍奉她梳洗过,青丝半散,病容楚楚,萧翊看得目不转睛,心已软了,就这么快原谅了她刚刚的失言,伸手勾了下她卸了玉坠的耳垂,略带着些轻佻。

“嗯?听见没有?”

萧清规偏了偏脑袋,嫌恶地躲开:“你都已为我安排好一切,我又能说什么。”

他这个人,骨子里是带着□□的。

“知道就好。我走了。”

“等等。”萧清规忽然想起某个消失的人,叫住萧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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