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1 / 2)
云洲城外军帐之中,叶惟域与贺搂蹊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一众副将立在一旁,连实在是不敢再劝,自从这位小王子进了军中,这两位之间便是按着一日三餐的次数在争执,从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到何时攻城,如何攻城,好似每件事都要挣个高低上下才肯罢休。
军务上的事多半是叶惟域占上风,按理来说,在余下的那些不甚要紧的小事上,叶惟域也很该让上一让这位王族子弟,只是他又如顽固一般寸步不让,扰得军中诸将的头上一直笼罩着一层叫人难以摆脱的压抑氛围。
原本应当欢欣鼓舞的军中氛围,也古怪了起来。
“惟将军兵至城下许久,一直不肯全力攻城,难道是顾念着故国旧情,刻意拖延不肯攻城?”贺搂蹊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只差指着他的鼻子骂出吃里扒外这四个字。
这也是军中议论最多之事,他们虽占上风,可到底粮草不算充足,前两日虽说终于将叶相域绑着在城下让北楚人见了一眼,也提出了割地让城的要求,却也不能一直这般等着。
原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副将们也颇为好奇地抬眼去瞧,他们一直不大明白主将的作为,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走的每一步都叫人琢磨不透,若不是他们半信半疑间,跟着一场场仗赢下来,营中早就该闹翻了天了。也正是因着如此,诸人心中虽有疑惑,却也耐着性子听任主将的判断。
现下既有人帮着问出这一句,他们自然是要竖起耳朵来听主将的解释。
叶惟域不慌不忙地点了身边的副将问,“军中粮草所余多少?”
“回将军的话,前些日子武安王虽又着人押来些许,但却也只够大军再撑五日。”他一面说着,一面去瞧主将的颜色,瞧着他并未说话,便就知晓他是不信的,在那眼神的逼视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改了口,“最多,也就只能再撑七……不,九日,最多不过还能再撑九日。”
“建康的旨意送至云洲,最多不过三日,后日便是本将给建康的最后期限,待建康的旨意传来,再行决定是否攻城也不算迟。”他看向贺搂蹊的眼中带着些许不宜察觉的情绪,“攻下云州城最多也用不过三日,王子就这般急着要贺搂族人送去给北楚人做靶子?”
即便是有十足的把握,攻城也难免折损军中将士,这本就是拿命去填的战事,他有次想法也算不得是错,早些日子攻城便是早将贺搂将士送到北楚将士的箭矢之下,可若是耐下性子多等上两日,说不好便能不费一兵一卒,轻易拿下云洲。
“你又如何保证,三日之内必能拿下云洲?”
“王子又如何知晓,北楚朝廷一定会弃了这位辅国将军?”
云洲城来了位内宫少君之事并非什么秘密,这位白少君撑着自己羸弱的身子与他们也算是尽力斡旋许久,这不是因着北楚实在无人可用,也并非是付泠鸢特意要用此人来羞辱谁,实在是表明了北楚并不想放弃叶相域的决心。
否则以他们对礼法的看重,这位身处内宫的少君,应当一生都不得踏出内宫一步才对。
两人僵持着,眼见着就又剑拔弩张起来,到底还是有武安王那派的副将主动开口替叶惟域解围,“惟将军对局势的判断还不曾错过,他既说三日便能攻下云洲,想必一定是能的。”
贺搂蹊嗤笑一声,原本归于他麾下的将领自然也是要开口的,只是还不等他们再吵起来,贺搂蹊便起身要往帐外走,顺便还留下一句气急败坏的,“惟将军既这般自信,那么本王子便拭目以待了。”
……
贺搂蹊离开军帐便转入关押叶相域的帐中,这些日子他在主帐受了气,便来叶相域这处撒气。帐外隐约还能听着他疑心主将与北楚人相互勾结的言论,为在叶相域这处找到线索,他倒是不遗余力地日夜审问,若不是主将下令不可将人折腾得无法与北楚交易,只怕早该用上刑具了。
守在帐门前的人见着贺搂蹊来了,很是识趣地远远躲开,他们多半是寻常将士,身后没有靠山,既得罪不起小王子,也得罪不起主将,只得躲得远远地,以免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将自己搭了进去。
“王子这般气懑,想又是在主帐受了气。”叶相域见怪不怪,听着外间的声音,他也知晓贺搂安宁了好一阵子,这安静之中透着不寻常,即便是要做交易,军中也不该这般懈怠,他听着帐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知晓外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又开口问,“今日又要来问些什么。”
“问问你,你以为北楚女帝是否愿意割让云洲以换你性命。”
叶相域笑出声来,实是不知他为何这般执着此事,“还有两日便能知晓,小王子这般迫不及待,是因着活不到听见答案的那日了?”
贺搂蹊一脚踹到脚边的椅子,这本就是他着人搬来给自己坐的,故而坚固结实得很,翻到在地发出的声响也是大得吓人,这也并非是他初次摔砸东西了,外间的人见怪不怪,只默默退得更远了些。
待外间再没有人偷听的可能,两人才都松了口气,贺搂蹊扭动着自己的脚踝,这些日子刻意装着与叶惟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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