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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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循在虞氏族中齿序第七,称他一声七郎并无逾制逾份之处。

只是他阿爷年少失怙,受亲族欺凌,占了田产祖业,被迫背离家乡求学,及至后来与其阿娘周夫人成婚产子,也只将妻儿名字上了族谱,再未有过来往。

年少之时,还有些知晓虞家旧事的亲友会唤他一声七郎,待游历归来,入朝为官后,众人要么称他虞郎君,要么称他虞御史,即便是后来被罢官了,也是如此。

邢州时,宁知越与虞循日渐熟稔,周熙然听宁知越唤她七娘,唤周陆然十一郎,却唯独称呼虞循时,一声虞郎君显得生分得很,都比不上一句七郎来的亲切,故而此后宁知越才已七郎相称。

汜州重逢之前,于虞循而言,虞郎君也好,七郎也罢,一个称呼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许是不告而别后又偶然重逢的窘迫,身处公主别苑也需有所顾忌,宁知越在人前人后常称呼他虞郎君,而今日夜里这声“七郎”……他觉得别有意味。

就像是此前问起她为何来了汜州,进了公主府时的顾左右而言他,又像是她时常发愣走神时为避谈心事,故意言语亲昵的示好,这句七郎,是她所有甜言蜜语中最寻常最普通不过的一句,但他此刻已有预感,她接下来的话或真或假都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罢了。

宁知越踟蹰着,“这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也算是瞒着你,主要是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虞循耐心等着她的下文,觉得自己也有可能想错了,哪知她下一句说道:“公主出事那日,也就是我与春儿在褚玉苑库房外撞在一处之后,我去褚玉苑库房,在那里等着师父师娘时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听到此处,虞循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自己想知道的,也不能可能等到她说真心话,但还是静静听她说完。

梦境古怪离奇,很难让人相信是真实的,但其中些许细节,与那日在水榭见到她时迷惘的神色能对应上,不似假话。

虞循对上暗夜里那双幽亮的眸子,略顿了顿,思量着这番话里究竟是想传达何种意图。

梦境可以是天马行空,光怪陆离,无限畅想,但她描述的梦境近乎于打乱了事实,重新排布的一场戏剧,她和公主都以为对方时戏中人,却不知实则是两人在戏中相遇了。

古今传奇怪志之事不少,但真发生在自己身边,虞循也需斟酌这场戏剧究竟是奇遇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你去库房之时,除去那两个看门的守卫,还有其他人在吗?”映秋曾由那里绕湖进了内苑,凶手应当也知晓此处玄妙,若是当时经过库房想要做些什么,发现宁知越在,做了别的手脚使她昏睡也不一定呢?

宁知越迟疑起来,告诉虞循这个梦境,只是为了让他心里提前有个准备,至于当日那个梦,她自己也确实觉得诡异,却只以为是自己心思太重,巧合做了这个梦,难道真如虞循所说,那日在褚玉苑库房睡着,是她不知不觉中着了凶手的道?

唔……还是不太可能。凶手下毒在花苑,她和春儿撞在一处后,映秋和春儿去处理花,她自去了库房,那会儿还是辰时初,其他各处侍女内侍环绕,库房是不见其他人在的。况且,当时凶手的行动还未被揭露,犯不着放着正路不走,跑去翻墙爬山涉水的去内苑。

她想着,摇了摇头。

“难不成真是闹鬼?”阿商摩挲着自己的双臂,只觉得毛骨悚然,“那个水底女尸……会不会就是南漳县陈家娘子?”

“别胡说。”虞循睨了他一眼,又问宁知越:“你之后还有梦到过吗?”

宁知越又摇头:“那日韩娘子在褚玉苑闹事,我就开始心神不宁,后来公主病发,我看着映秋被带走,接着是我……被当作疑凶传唤至水榭时,沿路所见的山石湖泊,花木楼阁,都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心中已是诧异,后来一桩桩一件件都得以应验,除了惊诧,更多的是担忧……那具女尸是在别苑的湖泊里被发现的,你说接下来会不会……”有人死在水里?

“你是这样以为的?或许那具如阿商所说的,就是陈家娘子,或者是她那个殉主的婢女呢?”

宁知越一怔,僵硬着脸笑道:“怪志传言听听就罢了,你还当真了……”

“不一定是真的鬼神。”虞循难得一见地打断她,一眼不错地看着她,注意者她面上微妙的变化,“或许只是某种暗示,比如公主中毒与女鬼传闻的联系。”他没有错过在他话音落下后,宁知越紧绷着的身子缓缓松弛下来。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然并非中药,受人迷惑心智,若不是日夜想着这件事,她不会做这样的梦。

所以她来汜州的目的其实是与这件事有关?

心里约莫有了数,虞循并不追问下去,只道陈家是整个案子的关键,得弄个清楚明白,但眼下需得找到潜伏在别苑里的凶手,结了公主的燃眉之急。

这是实话,原本以为凶手不会再有所行动,但今夜玄素的出现,所有人都以为她与凶手是一伙的,且还有其他目的。所有人都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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