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皮卡车驶到十字路口突然停下，韩栎临扭头询问奚夏：“要去见见伯父伯母吗？”

“见他们干嘛？”奚夏乍一下没明白韩栎临为什么这么问。

韩栎临犹豫几秒才迟疑地说道：“你刚才说要回家一趟……”

奚夏闻言笑出声：“啊不，我那只是敷衍奚甜甜，没打算真回去，我现在在乡下多好啊，轻松自在，何必自讨没趣。”

一切阻止她休息的人和事都和她不共戴天。

韩栎临透过后视镜仔细观察奚夏的表情，猜测她说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故作轻松。

奚夏脸上的笑容很开朗，阳光透过窗户映照进她的瞳孔，令她的双眼绽放出璀璨的光亮，也仿佛有一道金光，不经意间投进韩栎临心口那扇窗。

风从窗外灌进车厢，奚夏难得坐在车上竟然没睡着，还有空四下张望。

“什么声音啊？”她忽然出声，仔细倾听，“你听见没有，轰隆隆的，有点像瀑布。”

韩栎临惊讶地说道：“你耳朵真好，附近确实有条大河，水势挺湍急的，我们拐过去就看得到。”

说着，车子飞快驶过丛林，行上一座桥。

奚夏攀着窗户往外看，一条宽阔的河流映入眼帘，两侧筑有很高的堤坝，只是河流的水量比她预想的要少。

水面高度和堤坝上被水锈蚀的痕迹差了一大截。

下游水势稍缓的地方露出嶙峋的焦石，几个孩子在靠近岸边的位置玩水打闹，他们的肤色被晒得油黑发亮。

“这个地方很适合建水电站啊。”奚夏望着远处河道的地形，有感而发，“水势这么急，上下落差大，如果地质条件过得去，不建电站就浪费了。”

她说话时，没注意到身后韩栎临诧异的表情：“奚小姐也觉得这个地方适合建水电站？”

“为什么用‘也’？”奚夏回头，挑拣韩栎临话语中的关键字眼，“还有什么人说过吗？”

韩栎临回答：“一位老前辈，是这方面的专家，到咱们村考察地形，正好我和他是同乡，受了伤需要休养，就一块儿过来了，我给他开车。”

奚夏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即将下桥，宽阔的水面渐渐远离奚夏的视野。

忽然，奚夏一声惊呼：“天呐，快停车！有人落水了！”

韩栎临一脚急刹险些把奚夏扔出副驾，幸好安全带够结实将她及时拽住，但勒得她肩膀生疼。

奚夏拆开安全带，韩栎临也从另一侧下车。

两人奔向石桥一侧往下看，水面当中有个孩子起起伏伏，脑袋一个劲往水下沉，岸边的孩子们惨烈呼救，但没人敢下水救人。

奚夏目测桥面到水面大概三四十米高，那孩子被水冲着往下游来，即将经过石桥。

“我下去救人！”韩栎临脱下绿军装外套，二话不说踏上石桥扶手。

奚夏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像个鱼.雷似的从桥上跳下去，他身上那件白色衬衫在奚夏视野中迅速缩小。

噗通一声响，像个闷锤子隔空砸在奚夏身上。

·

奚夏找到下河的小路，奔到河滩上时，一群孩子围在岸边，惊慌失措。

韩栎临已经把落水的孩子捞起来，但那孩子失去了意识，旁人怎么叫都不醒。

周围有小孩吓哭了，呜呜哇哇一阵喧闹，奚夏在人群中看见一张熟识的脸庞，竟然是韩壮壮。

韩壮壮躲得老远，不敢上前。

韩栎临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正尝试急救。

奚夏看见他的手法，皱起眉：“你这样按会骨折，我来吧！”

说完，她不由分说拽开韩栎临，自己上前施救，按压胸口约莫二十来下，小男孩儿哇地吐出一口河水，心跳恢复跃动。

随后奚夏又把小孩儿抱起来，让韩栎临伸出一条腿，把孩子放他膝盖上挤压腹部，将肚子里的水倒出来。

一系列急救措施完成，孩子重新有了呼吸，奚夏将他抱起来：“去医院。”

韩栎临想搭把手，奚夏没洞悉他的想法，率先抱着孩子沿来时的小道上了石桥。

韩栎临正要跟上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小叔！”

“壮壮？”韩栎临意外极了。

想到韩壮壮也在一众耍水的孩子里，韩栎临吓出一身冷汗，上去一把拽住韩壮壮的胳膊：“快别耍水了，跟我们回去！”

半小时后，奚夏和韩栎临将溺水的小孩送到乡卫生院，又过不久，孩子的妈妈赶到，竟然是隔壁张婶儿。

与张婶儿一同来的还有韩家大嫂。

张婶儿奔进病房大喊孩子小名，嫂嫂和小胖照面，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巴掌。

韩栎临交医药费去了，只有奚夏留在病房外，见这一幕吓一跳。

韩壮壮被扇蒙了，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飙出两行泪，捂着脸嚎：“你干嘛打我！”

嫂嫂气得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