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真正的寿春之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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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愈发激烈,杨弘等人虽远在后方,对此却都是极为上心的,酒过三巡,便生出离去之心。

杨弘看了眼主位上的冯夫人,妇人似也喝了不少,如今一张玉面上如涂了丹似的,娇红蔓下玉颈,愈发娇艳动人,他却没什么心思欣赏,正欲开口告辞,眼神巡回间突然一顿。

却是冯夫人左侧席上,不知何时少了几人,他心头一跳,酒意登时去了大半,忍不住揉了揉眼,细数一遍,不错,确实少了一个,少了谁呢?

杨弘霍然起身,站起太快用力过勐,衣襟直将桉几盏碟拂袖扫落,只听“铛”的一声清响,登时吓了众人一跳,齐齐循声望去。

见是曾谏言袁术欲杀王政的杨弘,冯夫人眼底掠过一丝厌恶,旋即敛去,只是蹙起细眉问道:“杨祭酒怎么了?这般惊乱?”

“刘赦哪里去了?”

杨弘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她这妇人,直接顾盼全场,一边寻找一边问道:“谁看到了?”

刘赦,乃是阜陵王刘延的直系后裔,刘延是刘秀与郭皇后所生的第四个儿子,被封为阜陵王,建都阜陵,章帝末年,其从阜陵迁都寿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后代刘赦才是如今寿春城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人。

东汉制度是承袭西汉制度,是郡县制与诸侯制的混和政体,自汉武帝以后,采取推恩令手段,把大诸侯分割为小诸侯,以避免出现诸侯对抗中央的情况。

刘秀建立东汉后,仍然延续西汉的做法,把诸侯王的权利限制在“衣食租税”上,王只是个荣誉称号,只享有经济权益,并没有军政上的权力,因此对中央的统治是不构成威胁的。

所以东汉明明各方皆有诸侯王,可无论从黄巾之乱乃至曹魏代汉,全然看不到有过这等宗室勤王的情况,便是因为东汉的诸侯王的权利实在太小了,影响力甚至不如国内的国相。

而刘赦在寿春更是如同傀儡一般,平时每有大的宴席,礼节上依然会请他参加,坐的位置也比较靠前,但是就像是个隐形人似的,没有人会对他多看哪怕一眼。

闻听杨弘的突然发问,连冯夫人在内,席上诸人无不茫然,半晌,一个侍女怯生生地道:“奴婢刚才似乎见他去了殿外西面,莫不是更衣去了?”

汉代时期如厕的另一种婉辞称为“更衣”,如《论衡》中便有描述,“夫更衣之室,可谓臭矣”。

“刘赦去了更衣...”

杨弘的神情愈发阴沉,又戟指向另一边的使者团,厉声问道:“那你们的主使严然又去了哪里?”

......

便在杨弘发问的一刻钟前,数十个蒙面软甲的汉子潮水般涌入宫殿,当头一人侉刀背弓,龙行虎步,仿佛轻车熟路一般迅速靠近了主殿

看到他们进来,等待许久的严然微微颔首,随后低声说道:“将军请随俺来。”

一行人趁着夜色,蹑足疾行,沿途但凡遇见活口,无论奴婢抑或侍卫,悉数斩杀。

此时的刘赦已进入了宫内的净殿,只是他刚刚坐下还没片刻,便听得彭地一声巨响,旋即侧门大开,一道凛冽的刀光乍然而现,刘赦还没反应过来,身旁服侍的婢女已惨叫一声,横倒在地。

尚未弱冠的刘赦陡然目睹杀人,却没有什么失措的表现,只是凝视着对面的蒙面汉子,和跟着冲进来的一群人,沉声问道:“尔等今日来此,欲取本王性命乎?”

眼见刘赦逢事不惊,临危不惧,那提刀汉子不由目露赞赏,心中暗道:“这才是高帝子孙该有的风仪啊。”

“殿下不必惊恐。”他拉去蒙面黑布,微微躬身道:“吾等并非贼人,在下乃徐州王州牧帐下中郎将黄忠,吾主听闻袁术久有不臣之心,意欲犯上,担心其对殿下有所不轨,故此特命末将前来,请殿下移驾,往去徐州一叙。”

“黄忠?黄汉升?”

默然片刻,刘赦朗声道:“人言将军乃熊虎之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果是气概非凡。”

“袁公路意欲称帝,确乃乱臣贼子,若能脱离虎口,自是一桩幸事,王州牧有此善心,本王不胜感激,只是...”

刘赦顿了顿道:“只是王州牧亦非我大汉忠臣,若是方脱虎口,再入狼穴,本王为何要去呢?”

“这...”

黄忠愕然抬头,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从一开始,对于王政而言,谋夺江东的最大阻碍根本就不是杨弘,甚至袁术本人都未必放在他的眼里。

王政缺的是只是一个师出有名罢了。

郭嘉的中策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指出“大义“在哪,“大义“是谁,以及如何这个“大义”最大化的利用!

而阜陵王刘赦,这个“真正”的寿春之主,正是王政最需要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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