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搅动风云(1 / 4)
德国,柏林。
柏林大学某间教室,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学生得到老师的允许,站起来鞠躬后问道:“教授,我有个问题很想问你,那就是狭义相对论所得出的关于距离收缩和时间延长之类的结论,难道不会引起你的恐慌吗?”
将讲义放到讲台上,马克斯·普朗克示意学生先坐下,短暂沉思后微笑道:“只有当人们诉诸自己的‘感觉’时,这些结论才是难以接受的,但是物理学家们却能够超越空间和时间之类的根深蒂固的直觉印象,而正是这种能力就使人类可以希望建立一种地球人和火星人都能够接受的真正普遍的物理学。”
稍微停顿一下,看着底下的学生,普朗克接着说道:“许多电动力学理论都要用到某种电子的模型,而爱因斯坦理论则相反,这就给那些惶惶不安的电动力学家们带来了解脱......”
正当他说的起劲时,一个学生不言一语,也没做任何表示,拎着书包直接从后门出去。
普朗克见状立马停住嘴上的话,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那个学生出去,随着学生彻底出去,后门被关上,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学生们看看后门,又看看讲台上的教授,鸦雀无声,空气中散发着别样的气息。
面对这样的情景,普朗克面色沉郁,长叹一口气,将眼镜取下放到桌上,沉痛道:“同学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课听到一半就出去了,这让我很痛心啊,对待知识要有一颗虔诚的心,亵渎她只会导致自己学术上的失败。”
底下有学生把书收拾地咣当咣当响,嘴里发着滴咕:“不是对知识不虔诚,而是爱国的心承受不住这种侮辱,讲什么不好,偏要讲那个叛徒傻瓜,实在是扫兴。”
傻瓜(德语:der Depperte)是爱因斯坦小时候学习说话的速度很慢,加上特别喜欢大声说话,本来就嘴拙偏偏要露怯,他的女仆在嘲笑之余也顺手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可惜后面爱因斯坦就用实际行动打了这个女仆的脸,十几岁就能写出科学论文,再往后的东西大家也都知道了。
而叛徒的来历则要更复杂一些,当时德国攻占比利时后,英国和法国的报纸登出特大标题:“我们爱歌德和贝多芬的德国,我们恨俾斯麦和威廉二世的德国。”面对这种情况,德国学界立马起草了一份《告文明世界书》(德语:Aurwelt!),用来鼓吹德国发动战争的正义性,只有“德国精神”才是全人类的希望。
在这份名单上有93位顶级学者的签名,比如热力学第三定律的提出人能斯特,伦琴射线的发现人伦琴等,当然,本堂课的主人公普朗克也在上面签了名,用来支持德国政府的政策。
就在德国学界普遍持正面态度的情况下,爱因斯坦不签字也就算了,还带头起草了另外一份反战协议《告欧洲人书》,这势必引起德国国内一部分人的不满,如今只是听不得夸赞他的言语,主动离开,似乎也算是合情合理。
学生的动静普朗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闭上眼睛抿抿嘴唇,出奇地沉默起来,再睁眼则是眼圈通红。
有知情学生看不下去了,没有举手直接站起来,看了眼刚才那个发出动静的同学,又正视台上的老师:“教授,这事你误会了,那个学生本来就患有痢疾,按照医嘱本应该好好休息养病,但为了不耽误你的课,吃了药挣扎着就出来了,结果身体不允许,刚才都憋出汗了,出去也是真的没办法,要不然就得在课堂上出丑,那时真的影响上课了。”
听到这里,普朗克眼中先是充满欣喜,接着又有些释怀,转而又马上伤感,种种感情汇集在一起,竟然有些湿润。
背过身,不想让学生看到这种窘态,装作擦眼镜的样子,悄悄在脸上抹了一把赶紧扭过头来,抽了抽鼻子。
“好,刚才的事咱们放一段落,咱们接着讲剩下的课,刚才那位同学你要做好笔记,等病号康复后要及时教给他,若是不懂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课后,普朗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掩上,回想起刚才学生的话,又结合近年来身上发生的事,双手抱头捂住眼睛忍不住呜咽,泪水从指尖不停地往外渗透。
别看在后世普朗克的名声很大,但一生中得到的荣誉屈指可数。1900年就创办量子理论,直到18年后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而那时已经61岁。中间艰难成为普鲁士科学院物理数学部的学部委员,无记名投票时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反对他进来,而这个基本上就是他前半生最大的荣誉,而这种情况直到晚年,才逐渐有些好转,但依旧配不上他的学术价值。
家庭上似乎要更惨一点,去年大个子卡尔刚死于欧洲绞肉机凡尔登战役,今年年初格雷特也在产子后因病去世,女婿后来娶了另一个女儿,可惜在两年后同样死于生产,二儿子似乎要更幸运一点,大前年就被法军俘虏,侥幸躲过一劫,可惜后面**登台,又死于二战,活脱脱的德国版“《活着》主人公福贵”。
事业事业不顺,家庭家庭坎坷,如今因为在《告文明世界书》上签字遭到欧洲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