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让人输得心痒痒(1 / 3)

加入书签

田见秀和刘芳亮苦逼地商讨好了为损兵折将脱罪的说辞后,才敢回去面见李自成。

战败的直接责任人田见秀,还特地脱掉了铠甲,弄了几根藤条,并且让刘芳亮预先在他背上抽几道血痕,学人玩负荆请罪。

李自成早已听说今天攻城失败,损失人马尤其多,原本怒气冲冲。看田见秀这幅惨样进来,他才如同被冷水泼中,一下子冷静下来,换了一副与袍泽同甘共苦的嘴脸:

“老田,你这是何意,咱自家兄弟,胜败乃兵家常事,知耻后勇就好。攻开封时,死伤比这多多了,孤何曾责难过自家弟兄!”

李自成这番话,倒也不尽然。攻打开封死的人确实比上蔡这边多,而且多了十几倍都不止,但那是连续半年多血战累计的伤亡。

如果比“单日伤亡密度”、伤亡速度,那今天一天的激战,绝对比开封围城战任何一个单日拿出来都多。

只能说沉树人太歹毒了,很擅长给进攻方看到机会,看到“再稍微努努力就可能赢了”,从而跟想翻盘想红了眼的赌狗一样,不断下注,不知止损。

不过既然李自成摆了讲兄弟义气的表面功夫,田见秀的罪责总算是混过去了。

李自成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具体伤亡人数,而田见秀报给他的最新数字,已经超过了五千——因为就在他跟刘芳亮商量对策、借口的那一个多时辰里,又有大几百重伤员死了,数字就从四千多突破五千大关了。

李自成接受了数字后,很快又问起教训,理由,两人也连忙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之前总结的教训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李自成听得沉吟不语。

李自成身边,獐头鼠目的宋献策也在察言观色,他虽然不擅阵战,却也有基本的谋略,知筹算。

宋献策想了想,便当起了和事老,说道:“大王,如此说来,田将军这场兵败,倒也情有可原。沉狗官用了前所未见的战术部署,我军一时不察,惨遭重创,也是难免。

既然田将军能想明白沉狗官此法的劣势,来日咱就重兵围城,四面合击,先以少量兵马试探,甚至只用刚抓来的堆土填壕炮灰试探,试出沉狗官的大炮多少、哪些墙段缺炮,

再针对性地投入主力勐攻。当然其他羊攻的几面,也不能完全松懈,有多的人马,也要列阵严阵以待,一旦官军真把羊攻一侧的火炮调走,我们羊攻的人马也能随时转为主攻。

反正我军有近二十万人马,那么多士卒本来闲着也是闲着,今天只让田将军与刘将军的嫡系部队准备,确实有点浪费人力了。”

然而,宋献策这番话,显然也不可能赢得闯军上下所有人的信任。

军中众将都是知道宋献策受李自成信任的,但依然有一些将领不太喜欢他这种神神叨叨的人。

此时此刻,军中一个以厌恶装神弄鬼着称的部将袁宗第,便出班反驳:“大王不可鲁莽啊,宋军师说我军近二十万,如今哪还有二十万?

那不过是原计划而已,实际上已经有三五万人临时去了叶县,咱又不是不知道。如今郾城这边最多十五六万,难道还要去叶县把援兵调过来围城不成?

其次,宋军师虽擅奇谋,却不顾兵法正道常识,这上蔡城虽没有护城河,只有旱壕陷坑,但毕竟城池依靠汝水,有两侧颇难围攻,难道咱还要绕到西面、南面,从那两侧也准备围攻不成?

那两侧城墙虽然没有直接造到汝水河边,但狭窄之处距离河岸也不过白来步,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三四里,部队深入那两面围城,还要躲开城头弓弩火炮的射程,阵型纵深极为不足,一旦敌军出城反冲,很容易把我军掐断。”

袁宗第是闯军中不太知大略、但战术常识不错的典型,所以说来说去都在抠战场地理细节方面的毛病。

宋献策闻言也不由有些不忿,谁让他是算命看相出身,又没打过仗,虽然当了谋士,可战术微操确实是他最大的短板,一点都无法反驳。

“够了!有什么好吵的!”好在李自成对宋献策还是无限信任,终于亲自开口喝退了袁宗第。

也许是这一年多来,宋献策经常给李自成灌输“天命祥瑞”,搞一些神秘注意的预言说大明要亡新皇当兴,让李自成非常开心。

李自成自己是十几年血战打出来的,很懂战术,于是亲自帮着宋献策把细节圆了回来:“宋先生说得有道理,你们纠缠的地利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孤倒是觉得,既然沉狗官的守城战术,那么依赖把佛郎机炮侧向部署在每一个城楼、马面上,那他数量不够时,极有可能削减被认为无法攻城的西南两侧。

那咱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到时候明着在东北两侧准备,到了真要正式进攻那天,突然延伸包围,把兵力调到西南两侧一齐发动,甚至可以天明前移动部署、佛晓天色微明时总攻。

如此官军夜里也看不清我军调动多寡,说不定天亮后西南两侧没有大炮,被我军一鼓作气冲上去也未可知!”

李自成都亲自开口帮宋献策堵漏了,自然不会再有武将质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