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陛下这是诛心啊!太伤人了!(1 / 2)
吴弘济痛哭完后,就上了本主动承认自己之前是为博名声才弹劾张敬修,而自请罢黜。
吴弘济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写承诺书的事迟早被天子知道。
而自己既然已写了承诺书,承诺自己的确是为博名声才弹劾张敬修,迟早会丢尽脸面于朝野内外,也会被陛下视为伪君子。
所以,他与其等着皇帝挖苦他,还不如主动请辞,给自己挽回点颜面,让皇帝知道他还是知耻的。
朱翊钧这次御批的很快,以虽事君不诚但看在坦白及时的份上为由,下旨对吴弘济不予重惩,且表示,既然你吴弘济这么想博名声,就给你一个机会,故不革职,只贬谪到缅甸去任知县官,负责抚夷与推行汉化一事,将来若能使缅甸人人知汉礼,崇皇风,自是扬名于后世。
而吴弘济在收到朱翊钧的御批后,惊呆了许久,然后不得不来找海瑞,向海瑞哭诉说:
“大冢宰,下僚家有老母,若去极边之地,恐惹老母伤心,还请大冢宰择机待陛下忘了臣这件事后,将臣调回来吧!”
海瑞道:“谁没有老母,自古忠孝难两全,令堂若是贤母,只会鼓励你去保边卫疆。”
吴弘济见海瑞不肯为自己徇私,只得启程南下去缅甸。
倒是钱一本因闻吴弘济被贬往极边之地,赵卿被下诏狱论死,且皆跟普通士民拦阻吴弘济的事件有关,而深感这种通过发动普通士民参与政治斗争的行为很过分也很危险,也就上本为吴弘济和赵卿求情,且弹劾锦衣卫张敬修胁民欺官、扰乱世风,甚至还在弹劾张敬修之外,直接批评朱翊钧说:
“陛下自张太岳去后,一味纵容其党羽,而不加以遏制,只对清流言官多加惩处,以致于言路拥塞,其党羽嚣张跋扈!”
“如今更以太岳子为近臣,使其胡作非为、怙恶不悛;且久不立太子,大兴土木,渐不批奏疏,只让奸党把持朝政,使天下人人不知畏惧天威,而民悍勇敢欺官,士刁顽敢乱道学。”
“恐今日只是民不知畏官,将来则是民不知畏君也!”
钱一本之所以要直接批龙鳞,不是他忘了畏惧,而是他心里门清儿,知道发动百姓对付他们这些清流小臣,肯定是皇帝同意的,不然申时行、张敬修等官员,绝对不会有这个胆子敢让民问官,乃至准予《大诰》出现。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所以,钱一本也就直接选择了批龙鳞。
这样一来,首先可以一针见血的提醒朱翊钧,伱真要让庶民也参与政治,那将来你要是想肆意妄为,只会更难!
其次,他也能博得更大的名声,让天下人知道他是敢直接批评皇帝的。
钱一本的这道奏本上去后,朱翊钧就冷笑了起来:“这么快就受不了市井士民跟你们讲立场了”
“还因此,一个要当场杀人,一个直接教训起朕来了。”
朱翊钧知道,市井中的普通士民参与政治,允许民告官,是有悖于传统农耕文明里强调尊卑有序的社会规则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先富起来的地主阶级,以许多士大夫为代表,虽然支持等级有序,却想的是自我以下等级有序,自我以上则要人人平等,甚至渐渐有想控制皇帝,让皇帝为天下傀儡,而方便自己这些地主阶级为天下主宰,而可以自由克削小民。
这自然就让朱翊钧对这个什么等级有序的礼教社会不感兴趣了。
所以,朱翊钧宁肯让小民也参与进来,宁肯破坏等级秩序,也不能这些想让自己变成礼教上的奴隶的人得偿所愿。
朱翊钧也算是明白,为何朱元璋作为皇帝,要整个《大诰》,即便朱元璋不是为了人人平等,那也是为了不被官僚集团束缚。
于是乎,朱翊钧对钱一本的批评与提醒并不在意,而是直接批示说:
“朕言过,论事就论事,哪怕是说朕做的具体一件事不对,皆可;但若直接否定朕不配为这天下主,否定朕的圣德,则便是目中无君,当为逆党!”
“此等悖逆之徒,宜处极刑,着即下诏狱严审其同党,并在审完后处以车裂极刑!”
朱翊钧选择了直接对钱一本处极刑。
而当朱翊钧的批示下发后,内阁秉承着申时行所提过的一切圣意即天意的原则,只主动当应声虫,也就没有因为皇帝要这么严酷处理钱一本而封还谏阻,而是照谕票拟。
钱一本很快就收到了自己的朱本,且也等来了锦衣卫。
虽然钱一本做好了触逆龙颜的准备,但在知道皇帝要车裂他后,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是像邹元标这些人一样被贬黜出去,也不是被保留全尸,而是直接车裂。
“怎么这样,我不过是说几句逆耳的忠言,为什么就直接车裂!这与独夫民贼有什么区别!”
所以,钱一本在被押走前,于心里腹诽之余,就还是忍不住对自己儿子说:“务必替为父奔走!”
在钱一本被押去诏狱后,给事中孟养浩就已上疏为之求情,而道:“陛下如此对待直臣,非仁君之道!”
“放肆!”
朱翊钧在侍御司看见孟养浩的章奏后,就再次下旨道:“亦下狱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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