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鞭尸挫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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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维听后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就只是无奈苦笑,没在外人面前与自己弟弟争论家里的事。

张四教也没再说什么。

都是只想利己的人,谁也不能怪谁。

“朝廷为何这样做?!”

“元辅纵有不德之处,天子就不能宽仁以恤老臣吗?!”

张四维的学生尹昶,这时倒是忍不住来到王篆这里,质问着王篆。

王篆见此看向了尹昶,问道:“公这是物伤其类?”

尹昶顿时闭嘴不言。

张四维循声走了来,对尹昶道:“不必多言,这皆是命数。”

尹昶不由得:“可是,这个结果。”

“正常!草席不烧,但天下人要继续取暖,就只能烧朽木!”

张四维说到这里就突然严肃地道:“对,就该烧朽木,烧出个煌煌盛世来!烧出个长治久安来!”

随即,张四维哈哈大笑起来,忽又收住笑容,且就朝王篆拱手作揖:“请公拷上罪员吧。”

王篆点首,因而挥手就让军士上来拷上了张四维,且拱手对张四维道:“您老勿怪,吾相信,若今日被抄家的是我们,您老也不会手软的。”

张四维没有否认。

然而,张四维刚被拷上就倒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王篆见此大惊,忙让将他扶起来,沉声问道:“您老这是怎么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张四维凄然一笑说道。

“你这老匹夫,你提前服毒了?!你早猜到自己会是这个结果?”

王篆突然拽紧了张四维,面露惊骇之色,且骂了起来。

张四维气息奄奄道:“是早欲死也!无论天子罪不罪我。”

“改制的恨吾,守制的也恨吾,吾之主张又彻底无依靠君父实现的机会,尘世有何可留恋?”

“而若今日被抄家的是你们这些人,你们肯定也会有人这么做的,不自我了结,难道还等着被继续羞辱吗?!”

王篆听后丢开了张四维,就对陈政道:“公公,我看,得赶紧快马急递进京让陛下知道。”

陈政点首。

……

“太爷,好多骡车和锦衣卫。”

“表叔家真的被抄了。”

这日清晨。

王崇古之孙王之桢这时站在一高高的山岗上,指着拉去张家的骡车和锦衣卫,对王崇古说了起来。

王崇古只捋着迎风飘扬的胡须,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什么。

“太爷,您看!”

“表叔他被抬了出来,好像是人已经老了!”

王之桢突然又惊呼了一声。

王崇古听后忙仔细一看,果然就看见张四维被锦衣卫抬了出来,停放在了一骡车上。

看后,王崇古只看着天边火红的烈阳,喃喃自语道:“陛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帝王啊?”

……

“张四维已提前服了大量虎狼之药自杀?”

侍御司。

朱翊钧在知道这事后就问着张鲸。

张鲸点首:“急递回来的奏报说,在他贴身衣物内发现了残留的药丸。”

朱翊钧听后看向了申时行等人:“他应该是只知罪孽深重,且加上知道再也没有清算朕先生的机会而失望至极,所以就早就准备如此。”

然后,朱翊钧就问着申时行:“朕记得丘橓的供状里提到,张四维他们是打算先生即便被朕赐恩还乡,而老死故土,也要在其死后剖棺鞭尸?”

申时行点首:“回陛下,我们也没有想到,他恨太师到如此地步!”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不容。”

“那就下旨!张四维虽死,念其辅弼旧谊,准其安葬乡里;但其罪不能不罚!着令,派去蒲州之钦差,将此人剖棺鞭尸,挫骨扬灰后再厚葬,且立起罪碑与白铁跪像于翰林院、国子监、大明执政学堂,使后进为官者,以此为戒!”

“另外,其弟张四教,念其招供配合有功,从宽判为绞立决!其子有知大逆而不报且枉法同犯之罪,赐自缢;”

“而原命官丘橓串联勾结、甘当权贵爪牙,毫无廉耻,且是撺掇权贵谋害先帝遗诏所托之顾命大臣,可谓罪大恶极!更有故意坏国根基之嫌!着处以车裂极刑,家产籍没,全族皆流放辽东;”

“另外,张四维其他族人除需按律处斩的外,皆流放云南!”

朱翊钧这时吩咐道。

承旨大臣赵志皋因此面色大惊,看向了申时行。

但申时行毫不犹豫地直接拱手称是。

朱翊钧这里则又说道:“在其位得谋其政!任何欲坏国家大政者,皆不能姑息!”

“陛下说的是,他辅弼多年,无建树而尸位素餐不说,还心怀叵测,想必早已知道若再回京只会是被问罪。”

“但他知道,一切真相大白后,他自己已无颜见陛下,是故早已准备回乡就落叶归根。”

“当年,太师也承蒙陛下隆恩,可以还乡归根;若他当时也就此罢手,不想着再清算太师,或许也不必走到今日。”

而且,申时行这时,也跟着说起自己的看法来。

“拟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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