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横竖都是我张居正不对?(1 / 2)

加入书签

张居正最终被朱翊钧说服,而意识到,惠民与使民同乐之重要。

张居正也总算对底层庶民百姓的关注,不仅仅是局限在让庶民百姓不作哀哀饿殍上,开始意识到民众也需要娱乐,也需要通过朝廷官府举办的一些活动去加深对朝廷官府的好感,进而有忠君爱国这个意识。

但张居正还是表情显得特别凝重。

饶是在离开乾清宫后。

他也没能因为突然袭面的寒风而回过神来,思绪似乎仍旧还沉浸在刚才的御前对话时的君臣分歧里。

的确是分歧,算不上冲突,毕竟皇帝至始至终没有龙颜不悦,而他也没到不得不辞官的地步。

可即便只是分歧,张居正似乎在出殿后,还是有意要重新反思回味一遍,而对抬肩舆的轿夫吩咐说:“今日不乘轿。”

“是!”

不过,就在张居正决定走一走时,跟着出来的起居注官沉鲤疾步走了来:“师相!”

张居正不禁停下了脚步,等着沉鲤走了来。

沉鲤拿着起居注本,张居正拱手先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学生想请师相准学生辞去起居注官,让学生外放。”

张居正听后瞅了沉鲤一眼,笑问道:“为天子近臣,难道不好?”

“自然不是不好。”

沉鲤忙回了一句,又说:“只是,陛下今日说虽敬师相为先生,但更敬治国之正道。”

“学生惭愧,虽也拜在师相门下多年,但却未有陛下这样的觉悟。”

“按理,学生与师相相处的时间,比陛下与师相相处的时间要长,但是,学生却从未像陛下一样,质疑过师相的所有教诲,乃至也没有过今日陛下的这般觉悟。”

沉鲤说到这里时,张居正渐渐觉得不对劲,心道:“非得要质疑我才说好学生是吧?”

“而学生虽资质愚钝,但也有求治国正道之心,故想外放,而看看除土地之利外,还有何利需要在意?”

“毕竟陛下对师相说了,让师相不要把目光只盯在土地之利上,或许学生也不应该把目光盯在土地上。而找到将来解决生齿日繁与地利有限的办法!”

沉鲤言道。

张居正则笑了起来。

接着,张居正就问沉鲤:“你觉得陛下真的对为师失望了吗?”

沉鲤道:“以学生之见,天子之老成,远出于同龄之人,所虑社稷国运之深远,也令人诧异;而对权贵士大夫乃至庶民之了解,也不似那种长于妇人之手者具备的单纯,真犹如天授!”

“所以,天子想必是懂师相的,也理解师相的,算不上失望,或许只存有规劝之意。”

“你没说错!”

“之前存有孩视之心的,其实非他高新郑一人,吾又何尝没有存有这样的心思?”

“虽然,随着吾越来越强烈的意识到,天子之明犹如天授,但这种吾为老人问道在先,而比之当更明天道人情的心思,还是有的。”

“要不然这次,吾也不会到,要说出,让天子失望了这话的地步。”

张居正颔首回道。

“但师相好在也没有因此直接要辞官,而逼得陛下妥协,还遵从了圣意,也未胶柱鼓瑟;而同意将‘惠民’也加入到将来新政之纲中!”

“学生相信,陛下会因此更加敬重师相,知道师相‘苟利社稷、生死以之’的心思!”

沉鲤安慰道。

张居正笑了起来,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为师只敢使陛下与庶民节俭而灭欲,而不敢令权贵士大夫这样,想必还是让陛下有所失望的。”

“师相说的是。”

“陛下对我士大夫明显存有半信半鄙夷之心,既愿意相信我士大夫有愿苟利社稷不顾生死者,但也存有鄙夷我士大夫多道貌岸然之心,只对别人说着圣人之言,而从未拿圣人之言来做事做人。”

“所以,陛下饶是施恩于推行新政的文臣,也会以利赏之,如养廉银,奖掖金,从昔日余行之开始就可见端倪。”

“陛下似乎不愿意相信赐服、赐字乃至赐父母官爵、赐其牌坊这些旌表功德的赏赐,就会对我士大夫有很大的激励,还要赏大量银子,而觉得我士大夫虽然表面上不求利只重德,而实际上是德也要,利也要。”

沉鲤回后就笑道:“不过好像这样效果的确更好,每年过节,陛下收到的贺表都比先帝收得多,说明愿意称颂陛下的大臣,的确比愿意称颂先帝的大臣多,只怕就是因为陛下银子撒得好。”

“正是这个道理!”

“吾有意让陛下多降慈恩于臣僚,但不是赏银赏富贵,靡费国帑不说,也有视朝臣皆非君子乃求利小人之嫌。”

张居正叹了一口气:“吾一直竭力教他,要相信文臣士大夫多是君子,要倚重士大夫治国,只是为君者,需燮理其阴阳而已,承认士大夫有公心也有私心,而要鞭策压制其私心,而并未令他觉得士大夫品德不比内宦、庶民高多少,且因此对士大夫心存鄙夷堤防之心。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