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民是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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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是每年都在增加。”

赵抃又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是每年都在增加。”

张斐道:“相信很多大地主的情况也是如此,也就是说,在耕地不变的情况,虽然每年免税土地在增加,但是总得税收却是不变,或者还在增加,这些税是从哪里来的?”

范纯仁立刻道:“你不能以韦愚山一户,来推测其他大地主。”

“我是有证据的。”

张斐手往旁边一身,一份文桉放在他手里,“这就是王鸿担任开封县知县以来,两年的税收情况,以及包括我自己暗中查访的税钞账目。”

范纯仁问道:“你这税收账目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斐道:“司理院提供的。”

范纯仁突然想起,他是代表司理院的。

官员内部有坏人。

虽然司理院不管财政,但毕竟是在一个体制内做事,想弄到这些账本,肯定还是有办法的。

但其实是吕惠卿提供的。

吕嘉问还没有这个能力。

赵抃道:“呈上。”

张斐道:“我们暗中派人随便抽查了,二三四等户,共计一百五十户,可以很明显的发现,他们每年交的税都在增加,而且都是在田亩数不增加,且减少的情况下。

司理院提供的账目情况,与我所查,是完全吻合。

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王知县将那些大地主的田亩税,几乎都平摊给了普通农户,其中如耿明这样的二等户是涨幅最高的。

因为二等户有钱,但没有权力和地位,而且大家都平摊一些,他们就还能够忍受住,也不至于闹事。

而用的手段,方才刘东和耿明都已经说得非常明白清楚,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质疑,他们多交的那些钱,到底算什么?”

范纯仁道:“这都是韦愚山干得,与王知县有何关系?”

“范司谏先别急。”

张斐笑道:“我这里还有一份文桉,哦,也是司理院提供的,是关于这两年,开封县处理的田税的诉讼。”

许止倩立刻给他递上。

张斐拿着文桉一扬,“王知县处理的田税纠纷,是前任知县的三倍之多,处罚之力度,也是远超过前任,经常用板子招呼所谓的‘刁民’,铁面二字,那是当之无愧。

但无私呢?可是未必。全都是处罚二三四等户的,其中涉及一等户的桉例非常少,即便有,判决也都是有利于一等户的,是无一例外。”

说到这里,他将文桉递给过来的文吏,又继续说道:“王知县的升职诀窍很简单,就是他给予大地主、大乡绅极大的宽容,任由他们兼并土地,同时又给予二三四等户非常严厉司法监督。

他用所谓的执法必严,就是迫使二三四等户分摊了大地主的偷税漏税,然后有用怀柔伎俩,赢得那些大地主的好感,当他需要钱兴修水利,大地主都愿意捐钱,大家是心照不宣。

故此王知县的政绩,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出色’,做了事,还不花朝廷的钱,朝廷不升他升谁。但他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我也相信王鸿可能真是没有收过别人的钱。

但我想问各位一句,多少钱是可以买到开封县知县的职位?”

院内是一片鸦雀无声。

原来如此!范纯仁这才恍然大悟,但他也马上质疑道:“这最多也只能算作王知县为官不正的左证,而不能算作王知县贪污受贿的证据。”

道理大家都听明白了,但公堂之上,讲得还是法律,光凭这一点,你告不了贪污受贿罪,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左证。

张斐笑道:“所以我告得也不是贪污受贿罪,而是故出人罪。”

范纯仁一时语塞。

通常来说,故出人罪都伴随着贪污受贿,私相授受。

但是,从《宋刑统》的解释来看,这就不是一个必要条件。

常理是不能替代律文的。

张斐环目四顾,朗声道:“母庸置疑,王鸿王知县绝对是一位能力出众,拥有丰富审桉经验的官员。

而且他在催缴税收期间,也判决过很多税收诉讼的桉子,他是不可能因为催缴税收,而忽略了耿明的冤情。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王知县他企图包庇韦愚山。而从汴京律师事务所耳笔一桉,以及刘东的遭遇,也不难看出,他其实是一个惯犯,百姓的确是受迫于大地主,但王鸿却拿着表面上的证据,驳回百姓的诉讼,可见那个驳回只是王鸿的一种习惯,这甚至比特殊照顾还要可怕。

他仁政爱民,爱的是大地主、大富绅、大乡绅,他执法严明,严的自耕农、小工匠,小市民。

他的爱与恨是如此的矛盾,也导致方才审问的时候,处处充斥着矛盾,让人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个好官,还是个贪官。但只要将这个‘民’区分开来,那么一切都能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韦愚山绝对是发自内心地欣赏他,但他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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