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县太爷的演技（1 / 2）

汇川县衙后堂

县尊殷学林瘫坐在太师椅上，双手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口打”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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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跪着牢头周武，匍匐着瑟瑟发抖，地上还散落着被打碎的茶杯碗盏，显然县太爷刚发完雷霆之怒！

师爷叶其善垂立在一旁，也不作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堂堂一个县衙大牢，十几个衙役，张衡就这么被人悄无声息的给杀了！？就没一个发现贼人踪迹？”

殷学林的声音近乎咆哮，本来大半夜，自己兴致勃勃在新娶的小妾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洪荒之力。

哪成想被告知大牢里的张衡被杀了，吓的自己差点就萎了，想着还有两年就要告老还乡了，这时候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大人，张衡是睡着的时候被一掌震碎了心脉身亡，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响，牢锁也完好无损，值夜衙役小人也问了，他们对天发誓整夜都没发现可疑贼人！这来无影，去无踪，小人猜测会不会是咱大牢里有什么脏东西！”

牢头话还没说完，一块砚台险险擦肩而过，砸在地上，碎了个彻底！

“放屁！鬼魅邪说！你去和张主簿说，你的侄子是被鬼魅害死得，你觉得他会信吗？”

牢头想了想，张主簿往日的阴毒狠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要你们何用，明天都给我滚回家种地去，我还有两年就荣休了，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张衡啊，张衡！你莫非就是本官的催命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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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一听，明天要他卷铺盖走人，心中惶恐，家里还有老婆孩子都靠自己这份铁饭碗，急忙求助的眼神看向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叶师爷。

叶其善本想不搀和这趟浑水，但现在想要独善其身好像不可能了,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思路,迈出一步,道:

“大人,张衡之死,张洛川张主簿可否知晓?”

“其善啊!吾知你的意图,本官一得到消息,就立即将知情者控制起来,如今只有屋子里的三人,和当班的衙役知道!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明日天一亮,张洛川必定起疑,这可如何是好啊!”殷学林沮丧道。

“大人,错会了下官的意思了,吾认为这件事应该早早的通知张主簿,化被动为主动,方为稳妥!”叶其善轻埝须冉道。

“其善,你糊涂啊!张洛川背后可是京城,若是让他得知侄子死在咱们县大牢,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说着殷学林使劲搓着手,急得来回踱步。

叶其善看着县太爷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样子,心中暗自鄙视,好歹是一县之尊，遇事如此沉不住气,怪不得一直窝在这穷乡僻壤!

但是鄙视归鄙视,师爷的本分还是要尽到。

“大人,莫急!咱汇川这一亩三分地,几斤几两您还不是了然于胸,这样能杀人于无形的贼子,您见过吗?”

读书人都喜欢卖关子,说一半,留一半,言不话尽,说完,叶其善默默打开折扇轻拂,等待殷学林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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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学林毕竟混迹官场多年,思索了片刻,立即眼睛一亮,领会其意,道:

其善阿!不愧是本官的智囊,快!快!赵武你现在马上通知张主簿,张衡被贼人谋害的消息,就说本官心急如焚,带领捕快连夜追击贼寇,不耐贼寇武艺高强,本官不抵受伤,当场昏迷!

殷学林一连串口吐莲花,赵武给整懵了,这演的是哪出?

“啊?"

“啊什么啊?快去啊!”

“噢...哦...是!”

赵武刚出门,殷学林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稳坐太师椅,道:其善啊!不错,这么多年没有白跟着本官,其实本官和你的观点不谋而合,只是存着考教考教于你的想法,现在看来确实有所长进!

叶其善心中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暗骂老不要脸,可是脸上却谦卑到了极致,道:叶某愚钝,伴县尊左右多年,也学不到县尊睿智之万一啊!

殷学林用眼角瞥了瞥下手的叶其善,嘴角藏笑,沉默不语。

不大一会,牢头就带着一个满脸阴沉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县太爷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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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殷学林早就戏精上身,头上绑着个白布条,脸色惨白好像大病初愈,带着虚弱的嗓音道:

贤弟啊!为兄对不起你啊,张衡侄儿德才兼备,青年才俊,实乃本县翘楚,也不知道哪来的贼子,飞檐走壁,武艺高强,竟然悄无声息的潜入大牢,谋害贤侄,为兄得知怒不可泄,立刻调集三班衙役,一路追赶,拼命搏杀,还被贼子的暗器打中了脑门,身负重伤,啊哟......

殷学林边说边捂着脑袋叫唤着,实则迷着眼睛,偷偷观瞧张洛川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