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福州海禁,触不可及(1 / 2)
藩王势大,朝廷势微,此等情况,若说不会造反,只恐是自欺欺人。
朱聿键干脆了当道:“会。”
“可现在,绝对不会。”
“以后……难说。”
“但,只要皇上您乾坤独断,平复中原数省的流民之乱,那无论如何,这藩王都不会有造反的意图。”
朱由检深沉的点了点头,又道:“如果过不了几年时间,朕突然死了呢?”
朱聿键大惊失色,嗖的一声跪下。
“臣万万不敢!”
随着他这一跪,朱由检唉了一声,搀扶他起来,“朕知道,这样说会不妥,但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去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现今京师所处之地,极易生出变故,东北有后金八旗虎视眈眈,西边儿,陕北的几个省份都堆积着大量的流民,这些流民若变成了流寇,那么距离危急京师那一天,又能有多远呢?”
朱由检说完,便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桌面后道:“当然了,朕只是说,万一,这东北后金八旗南犯,西边的流民也同时揭竿而起,朝廷兵马有限,是先该剿寇呢,还是先抽调兵马去应对边关战事呢?”
“国力有限,如果同时两面作战,很有可能的结果便是两边儿都干不成事儿。”
“只有将所有力量集中到一面,才可堪大用。而另一面,势必便会防备空虚。”
“那么无论朝廷集中力量防着哪一边,另一边迟早会有兵马攻入京师,到时候,朕若不幸被乱军所杀,你,朱由崧,朱由榔三人,会如何是好?”
朱聿键咬紧牙关,豁出去说道:“如皇上已经有了太子,那么臣等必将拥立正统,收复河山,死而后已!”
朱由检又道:“假设,朕的太子在乱军中失踪,生死未卜,你等在封地又迟迟得不到消息,这时后后金或者流寇大军又杀过来了,该当如何?”
“臣……”
“实在没有办法,便只能与朱由崧、朱由榔之间,择一位为皇命正统,实行监国之权,以延续大明国祚……”
监国,向来是太子储君才可干的事儿,同样也意味着下一代的皇权更替。
而此番言语,若放在一位藩王身上,那便有篡位之嫌,乃杀头之过。
朱聿键咬牙豁出去了,才说出这一番话来。
在朱由检的种种逼迫与诱导下,他不得不如此而为之。
沉默片刻。
朱聿键恳求道:“皇上,臣口无遮掩,忤逆之言,还请治罪。”
“朕肚量没那么小。”
“身为一国之君,要是连这点儿忤逆的话都受不住,那就不配坐此高位。”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朕之所以问你这些,是在做应变的准备。”
“现今乱世之间,任何可能,都会发生,朕尚未有子嗣,你们这些皇兄,就是大明江山的储君!”
“不过朱由榔性格懦弱无能,连守成的能力都不见得有多出色,那朱由崧又太过浮躁,性格多变,只怕他新鲜感一过,又得回去贪图享乐,若是他登上皇位,估计也是位几十年不上朝的主儿。”
“只有你,唐王世子朱聿键,与他们二人不同。虽有锐气,但却一直经受圈禁牢狱之苦,仍然苦读儒学诗书,没有虚度光阴,反而养了一肚才华。”
“你这才是有着真龙之气哪。”
朱聿键羞愧道:“皇上,您就别折煞臣了,臣读书,不过是因为觉得对世事感到不理解而已,只有以史为例,才堪堪得到一丝顿悟。”
“圣人之语,可解世间忧愁之事,尤生于藩王之家,臣一生来便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如不读书,何以得到成长,何以立足,承继唐王之位?”
朱聿键的唐王之路是充满着仇恨与血泪的艰辛之路,他前生的圈禁生涯中,之所以苦读儒学大家的四书五经,是因为他有着承继藩位,统领一地的“大志向”
朱由检嗤笑了一声,当即便是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那好,朕现在便告诉你,承继藩位,统领一地,没什么出息。”
“你把自己的目标再进一步,统领一半的江山,如何?”
朱聿键欲哭无泪。
“皇上,臣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妄想统领半边江山哪……”
“而且就算如皇上之所假设,有朝一日,京师出了大变,那根据伦序,统领天下的也该是血缘关系最近的福王世子,然后到桂端王世子才对,再说,还有鲁王等其他藩王,如何轮得到臣唐王这一脉的宗族远支头上?”
说实话,唐王一脉是承继自朱元璋的直系血脉,并非是朱棣一脉的子孙后代,属于宗族远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名分还在以外,基本上血缘关系已经非常淡薄了。
“自古皇位,有能者居之。”
“轮序正统,若为荒诞之君,惹得天怨民愤,那你做一贤明君主,接替正统,取而代之,不也一样是延续我大明国祚吗?”
朱由检紧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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