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成谋国,另有奇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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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魏忠贤认真的望着眼前的朱由检,仿佛用尽了他这辈子所有可怜的学识,匆匆开口道:

“正德皇帝靠着太监王瑾把持朝政压制文官集团,才得以出关亲征,大败北元小王子。”

“在那些清流们看来,王瑾是奸臣当道,祸乱朝纲,必要处死而后快。”

“世人仿佛就认为这是真理。”

“但咱家是个老太监,不算是个完整的人,咱家说实话,对这倒还真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皇上,您要是想听,可千万别动怒,咱家怕说了的话……”

朱由检鬓角微微上扬,对此有些感兴趣起来,“朕倒想听听,你一个太监,会说出一朵什么花儿来。”

“但说无妨,皆属你无罪。”

“皇上,根据老奴浅薄的眼光看来,这世上的读书人分为两种,一种呢,就是嘉靖朝的海瑞那种洪武遗臣,两袖清风,一心体国,这属于少数人,而另一种,就是专为发财而来的,这种大臣,才是大多数。”

“这历朝历代,这世上唯有进了朝廷才是正经门路,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到了灾年,也断不怕没粮饿肚子。”

“而自洪武朝开元以来,太祖便扩招了科举,这一来,更多的寒门学子看到了机会,纷至沓来,就为了能在朝廷里头谋个一官半职,然后拿着铁饭碗,一辈子衣食无忧。”

朱由检白了他一眼道:“太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除了世家大族以外,普通人也能够通过寒窗苦读而报效国家,这也没错呀?”

“一开始没错,可到了咱们现在,这规矩已经将近两百多年了,刚刚施行时,确实出了不少能臣干吏,为大明添砖加瓦,尽责尽忠。”

“但后来,这些寒门学子进入了朝堂,博得一官半职后,便开始报团取暖,官官相护,彼此之间形成不少地区的党派,在历朝历代的党争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出现。”

“再后来,因为这些寒门学子越来越多,而我大明朝凡是中了举人,就免税,许多富商通过捐纳成功入仕,数目激增,至万历年间,官商便分之不清了。”

朱由检佯怒道:“你的意思是,满朝文武,都是奸商?”

“是……”

魏忠贤瞟了一眼前者便低下头说道。

“不,不是。”

“老奴的意思是说,商人也是可以干活的,不过,像海瑞那样一心一意为国家干活的大臣,基本上是见不着了。”

“但大多数官员们,既是商人的同时,也是能臣干吏,不过,除此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是光顾着吸大明朝血的蛀虫……”

“先皇年间,曾有意开矿税、盐税,干事的人正是老奴……”

朱由检疑惑问说,“这俩样可是流油的肥差啊,后来怎么样了?”

“朝中阻力甚大,即便是当时的老奴,也不敢染指啊,你知道那些正直进言的大臣们说了什么吗?”

“你尽管讲……”

见之犹豫,朱由检提醒道。

“他们说,皇上愚昧昏庸,任用宦官乱政,苟收杂税,乃是与民争利,日后必生大祸!”

哐!

茶杯摔碎在地。

朱由检怒不可遏,“你瞧瞧,你瞧瞧,这些大臣们竟然如此不要脸,那是大明的税收,他们不交也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耙,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朝廷身上?”

身边太监收拾完后,又上了新茶。

朱由检拿起喝下一大口消了火,指了指面前跪着的人,“你有什么办法?”

“老奴愿意为皇上背一个坏名声,这些结党之人,杀一批,又长出来一批,既然杀之不绝,那便一直杀下去,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干事儿的好官。”

魏忠贤斗胆说完,身子都在颤抖。

朱由检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成,光杀人,这不是长久之计。”

“那老奴就没招儿了。”

“不过老奴知道一个人,叫席守明,是个不学无术,被逐出师门的道人,只懂些阴阳术数,虽然落魄,但确有几分能力,此刻正被关押在咱家为他特制的牢房里头,若皇上想见,随时可以。”

朱由检狐疑道:“这些老成谋国之言,难不成都是他教你的?”

魏忠贤脸面上带着几分羞愧之色,“老奴没读过书,对诸多国事也是有心无力,只知死搬硬造,更多内容,都已经在刚才皇上烧掉都那封信中,化为灰烬了。”

“不管了,此人活着就好,你魏公如此重视,想来也不应该是阿谀奉承之人。”

“总算还有个能看清局势的。”

深吸一口气,朱由检来了精神,“那好,着你速速将此人带到这儿来,朕要向他好生请教一番。”

难免面目的激动。

大明不缺人才,可真有回天之术的人才,实在是少之又少。

魏忠贤勤快的说道:“老奴这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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