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理不大。(1 / 2)
第14章道理不大。(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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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远处云香阁前的泥人姑娘故意用自己的玉簪换泥人书生做那强买强卖之事,坐在青衣“苏叶”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收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苏叶促狭道,“想不到你也会有毫无办法的时候。”
苏叶收回目光轻声道,“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想要随心所欲只有不断地往上爬,一直爬,直到能够俯瞰整个世间,那时候才堪堪有资格谈随心所欲这个词。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尽头。你在俯瞰众生的同时,众生也在俯瞰着你。”
苏叶素袍轻轻向前挥动,面前的场景立即如电影画面般开始不断快进。
“后面的事你也知晓,虽说云瑾揽下了所有的事,但我依旧还是走进了柳着的眼中。而那次秋闱我因柳着从中作梗而落榜,最后无奈之下投笔从戎,从此南征北战,一年只归一次。”
“即便如此,她依旧还在等你。”青衣“苏叶”端起一碗烈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碗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眼前的画面也应声停止了快进,画面再次对向了碧渊湖心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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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中央立着一座竹亭,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古老的墨绿,石桌石椅灰白交织,组成一副美丽的图案。
一架用梧桐木所制的古琴静静放置在石桌上,而身穿印着翠鸟长裙的佳人则安静的坐在石椅上,一双如白玉的双手则轻轻放在蚕丝制成的丝弦上,指尖轻颤,轻扬悠长的琴声旋即飘荡在湖面上,连着碧渊湖湖面也跟着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然而不一会儿云瑾却停止了弹奏,臻首轻抬,目光随即落在了亭外湖畔边的秋色芦苇。
亭外不知何时细雨纷纷,连芦苇也开始轻轻随风摇曳,空气变得有些潮湿,让云瑾不由感受到一丝冷意。
只不过紧接着云瑾隐隐约约地看到朦朦胧胧湖面上出现的一页扁舟时,心里的那丝冷意顿时消失不见,转而一抹欣喜涌现在了云瑾的眉眼间。
一袭素衣的苏叶撑着油纸伞走下了扁舟,抬眸望了一眼亭柱旁的云瑾,随后迈步朝前走去。
还未等苏叶靠近竹亭,云瑾却是先从竹亭走了出来,顶着绵绵细雨走到了苏叶的面前,一双秋眸直直地看着苏叶的双眼,仿佛整个世界独剩下苏叶一人。
已然察觉到云瑾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柔情,苏叶心中暗叹一声,默然不言地将油纸伞向前推去。
看着苏叶的双肩被油纸伞边落下的雨滴淋湿浸透,云瑾心中不由浮出一丝暖意,她总是如此容易深陷于苏叶无声的柔情,并且为此甘之如饴。
两人在雨中对视了许久,最后一起走回了竹亭中。
“苦吗?”云瑾朱唇轻启,嗓音微微颤抖着。
苏叶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苦。”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却带回了五条新的疤痕。”云瑾咬着唇不满道。
苏叶将云瑾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微笑道,“只要这里还能一直跳,就算有再多的疤痕也无所谓。”
云瑾紧紧咬着唇,一层水雾在秋眸上涌现。
“你总是这样说,上战场时就不能稍稍慢一步吗?”云瑾将手伸进了苏叶的胸膛,细细摩挲着苏叶身上的伤痕,泪腺一下子变成了开闸的峡堤,“我不想你身先士卒,我也不想你去当什么将军,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苏叶伸出手放在了云瑾的头顶上轻轻抚摸着,同时微微一笑道,“在战场上不同于别处,你越不怕死,你死的可能便越小。反而你一直想着如何逃避,那支箭反而就会来的越快。”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怕死,没想到最后却是我送你去了最容易死的地方。”
苏叶将云瑾抱入了怀中,十指轻轻滑过云瑾柔顺的青丝。
“至少有一点你说对了,对我而言,习武或许比读书更适合我。花了十年时间才做了一个秀才,没想到在战场上只用了三年便做了将军,虽说仅是统率着万人之军,但却足以光耀门楣。”
云瑾闻之终于露出了笑容,“可是你还是喜欢像读书人一样讲大道理。”
苏叶微微摇头道,“道理因人而异,讲不讲道理同样因人而异。这三年的征战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道理的确重要,但又非必要。就拿我大央南征长亭国来说,我大央乃是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这就是我大央的道理。至于这道理是真是假,对错与否,自有后世评说。而现在,我大央只是需要这个道理,即便在长亭看来我大央这个道理乃是生拼硬凑得来的。”
云瑾思量了一会儿看着苏叶轻声道,“应该说这世间能讲道理的都是拳头大的,因为他们说的道理没有人可以不听。”
苏叶亦是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然而云瑾露出了一丝愁绪犹豫道,“可若是那些拳头大的讲的道理都是错的呢?那这世间岂不是要乱套?”
苏叶闻言淡淡一笑,轻声道,“人在做,天在看。我们的道理看似很大,但却永远无法大过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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