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3)
“爹,怎么办?”
吴婉华心急如焚,程岩的反应完全不在他们意料中,她真的不想去西北吃土啊!
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吴举人端茶的手正微微打颤。
吴举人一遍遍回想着程岩临走前的眼神,当时他只感觉一座雪峰当头砸下,不但让他呼吸困难,就连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
那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势,令人倍感压迫,即便程岩已离开了很久,他还是心有余悸。
可程岩只是个乡下的穷小子,一个童生,拿什么来威胁他?
吴举人感觉很愤怒,这种愤怒更多是冲着自己——他居然会被对方的虚张声势给唬住!
“爹,您在想什么?姓程的不肯娶我,我还看不上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呢,除了长得好看点儿一无是处,要不……”吴婉华不太好意思地说:“要不咱们换个人吧?”
“时间紧迫,哪儿能这么快找到合适的人家?”吴举人眼神阴鸷,沉声道:“婉儿放心,那程岩既不知好歹,爹一定令他后悔,一定叫他跪着来求你!”
既然程岩给脸不要脸,就休怪他无情。
哪怕日后程岩娶了婉华,也休想得到他半分助力,他要让程岩一辈子当他吴家一条狗!
被吴举人恨上的程岩并没有回社学,而是改道去了铜陵县辖下一个名为大庆村的地方。
程岩并不在意吴举人的威胁,虽说想要考院式得有廪生作保,可他手中有县令名帖,一旦拿出来,别说廪生,就是举人都能找到。
但吴举人敢用前程来要挟他,已经触了他的逆鳞,加上又担心吴家会对程家不利,程岩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之所以会来大庆村,是因为他想起雷剧中提过,原主发现吴举人为夺人房产曾逼死过一户人家,后来原主做了官,就借由此事害得吴家门殚户尽。
可惜程岩不知事发的具体时间,便想去碰碰运气。
但他万万没想到,此行收获居然这般大!
于是当天,程岩直到深夜才回到社学,并直接去找了海夫子。
没人知道程岩对海夫子说了什么,反正第二天,海夫子又许了程岩一天假。
此时,程岩已来到了武宁县。
县城外的难民已不见踪影,临时搭建的棚子和茅厕都被拆掉,一切恢复原状,好像之前的危机只是场梦,转眼了无痕迹。
因他手中有县令的名帖,很顺利地被请入了县衙。
一位中年管事将他带去茶厅,又为他掀起门帘,程岩便看见主位上端坐一人。对方年约三十,国字脸,尖刀眉,尽管身着常服,依旧威严赫赫。
此人,便是武宁县的赵县令。
程岩整整衣衫,微垂着头走了进去。
他此时还是白身,见了县尊大人当然要跪,但他刚掀起衣摆,就听赵县令道:“不必多礼,请坐。”
程岩谢过对方,恭谨而不失礼数地走到一旁落座。
从程岩一进门,赵县令便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见他虽略有拘谨,但仪容端正、举止合宜,心中暗暗赞许。
要知平头百姓见到自己,无不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就连秀才、举人也少有比程岩表现镇定的。
然而赵县令并不知道,就连那分拘谨也是程岩装出来的,后者一身是戏,正竭力想刷他的好感。
程岩前生就做过十来年官,自然懂得为官者的套路。对于赵县令的种种问题,他看似回答得真诚,实际上却是在心底拐了好几个弯,经过深思熟虑才开口的。
不过一盏茶时间,赵县令已“套”出程岩不少事。当得知程岩的生父是位秀才,且耗费数年时间整理出赈灾策的纲要时,他心中不禁惋惜,若陈秀才还在世,以其才学多半已是官身。
赵县令自认对程岩了解得差不多了,便说:“今次武宁难民之危能够平稳度过,你送来的赈灾策功不可没。”
他见程岩似要说话,忙抬手制止,“本官素来恩怨分明,你有恩于我,若你遇上了难事,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本官定会竭力相助。”
程岩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最终低下头。
他这般造作,赵县令又不是瞎子,当即开口,“尽管直说。”
话音一落,程岩“噗通”跪地,惊得赵县令心里一突,直觉不好。
可程岩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悲戚道:“大人!学生想要代人伸冤!”
他假装没看到赵县令便秘的表情,兀自滔滔不绝,“大庆村有位老童生……”
老童生家里有一百亩地,历来都是租给本村农民来种,倒是不缺米粮。前一阵,老童生得了场大病,需要上好的药将养着,老童生的独子没办法,只有卖地。
可村里没人能一口吃下几十亩地,独子只有将地便宜卖给铜陵县的一位举人。哪知老童生的病就像无底洞,独子又陆陆续续卖了几次地,等到老童生病愈,家里的土地已被卖个精光。
“他们没钱没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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