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为国不惜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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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元光此次转战数千里,屠尽柔然汗庭,又解了平城之危,百姓称为月光菩萨,声威一时无两。他若聪明,交出兵权,或留得性命,若是不知进退,元瑜非仁主,定容不下他,哪里会再给他领军的机会,和大楚对抗?”

北魏的宗教崇拜比较复杂,虽然现在佛教为国教,但首先祭祀的是天地日月五星等,天地就不必说了,日月五星指的是日、月、辰星、太白、荧惑、岁星、镇星。《尚书?尧典》中记载道“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所以又合称为七政,也称为七曜。

其中,日月为首,日者,阳之主,月者,阴之宗。《礼记?祭义》说:“日出于东,月出于西,阴阳长短,终始相巡,以至天下之和。”因此,北魏对月神的崇拜超乎想象,自魏太祖立国,就于平城外造四坛,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

元光,字明月,称为月光菩萨,已经被推上了月坛的神位。可天子也是神,国无二主,两个神仙怎么相容?

谢希文皱眉道:“元瑜虽非仁主,却是索虏难得的英主,岂会自毁长城?”

御史中丞张籍冷冷道:“大行皇帝也是英主,然而杀何方明,四海鸣冤,魏人讥笑南人自毁长城,余子无复惮矣。况乎元瑜?”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御史台负责谏言不假,可张籍这番话仍然太过骇人。何家早就死绝了,你和何方明又没交情,怎么敢这样攻讦先帝,给当今难堪?

檀孝祖心头微动,下意识的想要看向徐佑,可他毕竟沉得住气,立刻忍住了,垂着头,手指在袍袖里轻轻的颤抖。

四十年了,何方明的案子,难道真得有翻过来的可能吗?

魏不屈驳斥道:“何方明谋逆案,当年经多方会审后定谳,证据确凿,并无疏漏。鸣冤者大都是乡野愚民,道听途说,牵强附会,故有非议。中丞举劾案章,申明旧典,受上恩实重,怎么和那些愚民似的发这般恶声?”

张籍愤然道:“时年司隶府猖獗,法造于笔端,不依科诏;狱成于门下,不顾覆讯。谈何证据确凿?魏侍中,你侍从皇帝左右,出入宫廷,与闻朝政,清贵之极,然而为人臣者,若主上德行有亏,当拼死力谏,不能罔顾良心,只说曲媚之言!”

魏不屈向来骄傲,何时被人这么顶撞过,怒道:“主上何曾德行有亏?今日中丞若不说个明白,我要弹劾你不敬之罪!”

“当着主上的面,用不着你弹劾!”张籍跪在大殿中间,道:“微臣请陛下恩准,责有司重新审查何方明一案,若有冤,当追复原官,以礼改葬,并访求其后,承继香火。若无冤,则晓谕万方,熄民间非议,还大行皇帝圣明。”

“这……”安休林有点傻眼,不是议出兵西征之事吗,怎么扯着扯到何方明的案子上来了?“中丞先起来,此案我知晓不多,等问过有司再议。”

张籍不依不饶,道:“陛下以仁孝治国,何为仁?克己复礼为仁,为仁由己,岂由人乎?事涉先帝,有司谁敢直言?请陛下乾纲独断,明诏复审!”

陶绛脸色阴沉,直呼其名,道:“张籍,你到底是何居心?四十年前的旧案,与今日所议有什么干系?莫非你自恃出身门阀,同气连枝者众,就敢威逼君上?你以为当今是汉献帝吗?”

张籍不屑一笑,摘掉头上冠帽,放在左手旁,淡然道:“我为国事,对事不对人,君来攻讦,对人不对事,且言语中多涉不忍卒听的毒谋,实在是小人,我以和小人同朝为耻。如果陛下觉得臣居心叵测,臣愿辞官归乡,但何方明一案,涉及先帝名声,若是不给个说法,史笔如铁,如何记先帝?主上,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

安休林大为头疼,张籍掌管兰台,谏言是他的本分,若是因此加罪,那就真成昏君了,目光扫过徐佑,见他正襟危坐,还是不说话,再看向谢希文。谢希文其实没拿张籍当回事,何方明被灭了族,而且事情过去了四十年,翻案不翻案的毫无意义,他适才以元光压制了反对的声音,不想节外生枝,徒费时间,急着把议题重新拉回正轨,道:“张中丞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此案确实在民间引起较大的非议,彻查一番,也好给上下交代。”

谢希文赞同,那就再无异议,安休林走下宝座,亲手扶起张籍,赞道:“卿在朝正色,忠亮至劲,乃朕之杨震。此案就交给廷尉署和御史台联手办理,若真是蒙冤,朕自会还何氏一个公道!”

“谢陛下!陛下圣明!”

张籍返回座位,浑然不觉后背已经湿了大半,心里苦笑:若非为了女儿,何苦拼上老命受徐佑驱使?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解决了张籍的突发神经,谢希文继续反对出兵,这时,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徐佑突然开口,道:“不知中书令和尚书令对西征一事如何看?”

谢希文愣了愣,心头浮起警兆,庾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先咳了口老痰,道:“老臣以为,若陛下想统合南北,成万世基业,西征势在必行;若陛下愿偏安一隅,那凉国的归属,大可不必在意。江东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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