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十幅画的心动(2 / 3)
年多的日子,足足有一半都呆在这……这有什么好,吃用不便,出入也不便,屋里又潮湿,蚊虫也多,更可气的是人丁稀少,入了夜,吓的连门都不敢出,跟府里比起来,女郎受了多少委屈?”
“那只是你的委屈,不是我的!”张玄机摇摇头,双手抱膝,微微笑道:“清风、桃树、明月、蛙鸣,还有这两头鹅,无不是上苍的恩赐,住在这里,是因为我喜欢,而不是为了等某个人!”
“我说不过女郎!”
清珞悻悻然,心里却道,女郎如此嘴硬,想必被那徐佑伤透了心,我刚刚真应该不听阿姊的,狠狠的骂他个狗血淋头才是。
“好了,不该你想的,以后不要多想。我劝你还是想想均输和盈不足的算题如何解答,听清芷说,今晚的膳食可是很丰盛的,做不完算题,没得饭吃……”
清珞嘟着嘴应下了,她年少不懂情爱,明明女郎对徐佑极有好感,可为什么闹到现在这步田地?不过在她想来,定是徐佑的过错,自家女郎这般天上神仙似的人物,莫非还配不上他不成?
刚打发了清珞,清芷也跟着过来,说了句徐郎君已经离开了,静静的站在身后。张玄机默然片刻,突然笑道:“怎么,你也是来劝慰我的吗?”
清芷道:“女郎做事自有女郎的道理,况且和徐佑只是普通朋友,合则来不合则去,哪里需要婢子的劝慰呢?”
张玄机抬手轻挥几下,阆风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嘎嘎叫了两声,游向了别处。一边正玩耍起劲的白水看到,忙不迭的拍打着翅膀跟着去了,由于拐弯过急,还差点钻到水里。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张玄机站了起来,望着追逐嬉戏的两头鹅,眸光透着难以尽述的温柔神色,道:“还记得我教你的《北风》诗吗?只有惠而好我,才可携手同行。清芷,人世间许多事,强求不得!”
“是啊,强求不得!”
清芷心中一痛,强作笑容,伸手扶住了张玄机,道:“女郎,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缓缓而行,清芷悄悄扭头看了眼池中的鹅,它们脖颈相交,额头轻触,无忧无虑的追逐嬉戏。
鹅犹如此,人何以堪?
张玄机却没有再回头,清明如水的眼睛透着淡淡的悠然。经过这段时间的平静,她的心里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既然徐佑以貌取人,那便不是她要寻觅的良人,所以无所谓伤悲和难过,就像两缕清风,从不同处来,不能相融,就继续往不同处去。
如此而已!
回到吴县的住所,徐佑借口乏累,自去房内休息。履霜拉住左彣,悄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师郎君会留饭呢……”
左彣摇摇头,道:“我和清明留在房内,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看郎君的神色,应该心情不是太好。你等下试着劝两句,看能不能开解一二!”
“嗯,我知道了!”
这时听徐佑喊道:“履霜,来,帮忙把这几幅画挂起来。”
履霜指了指房内,示意要过去,左彣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十幅画依次排开,挂在了墙壁上,履霜擦去秀额的汗珠,笑问道:“真是好画作,依我看,虽比不得顾府君,可也堪称丹青妙手了。”
徐佑负手站在画前,仰头久久不语。履霜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因为她知道,小郎现在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所谓的开解。
第一幅画,远处孤山耸立,山下烟波浩渺,顺流而上,百里之遥的高墙大院里坐着一个女郎,正踮起脚尖,翘首眺望着远处的孤山。
整幅画只有寥寥数笔,没有浓墨重彩,更没有精心雕刻,可山水、人物、意境跃然纸上,暗藏的丹青技法无比纯熟。
徐佑明白,这是钱塘湖雅集,他得以扬名的那一天。
第二幅画,山作龙首状,半腰处有洞口幽深,几人前后站立,似有争执。最前方一男子头戴幕篱,背对众人,身体却略作回顾,仿佛在侧耳倾听。这幅画更是将细节微妙处描绘的栩栩如生,那男子欲去又不想离开的心理,通过身体语言胜过了一切。
这是龙石山的初见,不太和谐的开篇,却都给彼此留下来深刻印象。
第三幅画,是买芋头的老者,听了转述徐佑的高论,张玄机开怀大笑。自吴县离开,她一直心事重重,这还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畅快和高兴。
第四幅画,上元佳节,彩灯如昼,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的行人,围着灯谜或议论,或凝思,或聚众,或独行,每个人都仿佛从纸上活了过来,有血有肉有骨。在画卷尽头,一人手持玉蝶寒梅,递给了另外一个人,那人藏在袖内的手明显握成了拳头,可见当时的心情紧张。
第五幅画,石桥横跨溪水,天上明月生辉,两人隔着数步的距离,可身影却在桥面上近了些,虽然没有交叠,却若即若离。这也是唯一一幅有题跋的画,左上角秀美的笔迹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是徐佑送她的诗,那一刻,或许徐佑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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