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北边起风云(1 / 2)
贾似道想些什么,坐在船上的长孙弘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压根就没有关心过,下元节的临安城之夜,唐门杀了多少人。
让他忙碌上心的事很多,死掉一些豪门贵人,对他来说,一点不沾边。
所以他没空去怜勉贾似道。
坐在船上,逆水行舟,日子过得很慢,两岸的景色,在来的路上已然兴致勃勃的观赏过了,再重复一遍,也会索然无味。
每天在一处城池边落锭停船,打尖歇息的时候,借着夜色掩护,总有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出出入入,在长孙弘的舱房里来来去去,甚至有时因为停靠的码头过于偏僻,或者要见的人太过敏感,长孙弘还会亲自下船,避人耳目,带很少的人骑马而去,耽搁很久,往往后半夜才披着夜露回来,踩着跳板回去睡觉。
神神秘秘,无人知晓。
王夔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管他。
大家心照不宣,不出事就行了。
对长孙弘的举动,王夔有些触动,他也知道,做这些事的目的当然不是纯粹为了做生意,但他不大敢去想,也不愿意去细细思量。
而且从骨子里,他也瞧不大起大理国,这么屁大点地方,真要起了蛇吞象的心,也没有吃下大宋的胃口,就不怕噎着?
也许长孙弘因为父母的关系,对大宋有些或这或那的想法,但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去做蝼蚁憾树螳臂当车的蠢事,以武力拿下大宋,坐上理宗皇帝宝座的荒唐事,他不会去想,更不会真的去做,王夔也不会陷入到底尽忠还是全义的尴尬境地中。
所以由着长孙弘去折腾,只要他不起兵作乱,干什么都不关王夔的事。
王夔另有大堆烦恼的事,比如孟珙不在,今后如何与邻居贾似道沟通,就是件头痛的事情;又比如成都以北百把里之外,虎视眈眈的蒙古兵更加令人头痛。
每天在船舱中,看着朝廷的塘报,就伤脑筋。
这条船上最大的两个人,每天就这样忙碌着,度过每一日。
两人日常的交谈中,也心照不宣的避开长孙弘的事,集中于北蛮的消息,毕竟这才是主要的威胁。
“今早上的塘报,河南范用吉得知了朝廷拒绝他受降的消息,当天就起兵南下,骚扰荆襄,破了几处州县,朝廷震惊,严令新任京湖制置使贾似道赶紧赴任,听说贾家丧事都没有办完,这可把人逼的。”
这天早饭后,两人坐在船甲板上吹风,衣袂带风之际,说些话儿,王夔就谈到了河南的问题。
说到这个,大胡子制置使的表情就丰富得很,又是惋惜又是愤怒,还带着一点悲戚。
“孟大人设想的多好,收了范用吉,整个河南都可以不战而定,先不说那块地有多少民,有多少收成,光是那块地本身,就能够成为荆襄的巨大缓冲。”
他把两只手举起来,在空中虚划了个硕大的圈圈:“范用吉以前是金国大将,跟大宋打仗无数次,胜多败少,金亡后降了大宋,因受猜忌,又投了蒙古人,此人虽然反复,但打仗着实有两下子,他的麾下也有不少能打的人,收过来,起码能当个将用,可惜啊可惜!”
长孙弘微微笑着,摇摇头:“可惜也没用,朝廷猜忌,孟大人也无可奈何。”
“哼,朝廷猜忌的,不是范用吉,是孟大人。”王夔哂道:“摇摇摆摆的军将,大宋收的少吗?最典型的,山东的李全,反复多少次了?还不是当了大宋的太尉,所以说啊,朝中的大佬们考虑事情,不是从打仗的角度出发,而是从内斗的角度出发,这才是问题所在。”
长孙弘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大哥,这话只能出你口、入我耳,旁人可不能听到。”
王夔愤愤不平:“当然,这个我明白。我只是觉得,孟大人这一次,实在太冤枉,太憋屈了!他的病,完全是被气出来的。”
“这么好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居然会被否定。况且河南入手,好处多多,而不会像如今这般,反受其害,襄阳一带突出于江南,隔河就是河南,一旦有失,四川两淮就会被从中截断,蒙古可以直入江南,到那时候,就算诸葛复生也回天无术啊!”
他长吐了一口气,捶胸顿足。
“大哥少去操心京湖的事情,那边自有人做主,我们还是看看当面的自家事。”长孙弘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王夔:“这是昨晚半夜时,从北边传回来的消息,北虏内斗了。”
“哦!?”王夔眼睛都亮了,连忙接过急切的看。
此刻在草原上,蒙古王帐所在地和林,上演了一幕汗位争夺的大戏,窝阔台的长子贵由从高加索山率军回来,在当了好几年监国的母亲乃马真皇后支持下,召开忽里台大会,于会上得到大部分亲王、贵族的支持,登上了汗位,称贵由汗,自成吉思汗之后,蒙古的第三位大汗贵由汗登基了。
因为对汗位旁落不满,一些贵族并没有出席忽里台大会,比如东道诸王之首的铁木哥翰赤斤、西征功臣拔都等人,而相国耶律楚材也因中意窝阔台三子阔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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