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中的威胁(1 / 2)
“淳化年间……那还是太宗皇帝的时候。”长孙弘想了一下,说道。 “对的,太宗皇帝的时候。”长孙豪眯着眼,目光盯着对面的一堵墙,仿佛要透着墙体,看穿时空,重返一百多年前的历史中去:“太祖太宗两位圣贤,治下大宋朝国泰民安,文治武功彪炳于世,本是我朝最为强盛的年月,却没料到,在誉为天府之国的蜀中,居然爆发了这么一场席卷全川的民乱。” “那时我们家的太爷爷在西路经略使帐下为将,随监军宿翰入川平叛,亲眼看到了当时蜀中的混乱和悲惨,真真的惨绝人寰,民无地、人无食,天气大旱,官不赈灾,富人圈地为私产、衙门禁私营而垄断,茶不准私卖、酒不得私卖、盐不能私卖,就连蜀锦布匹,也不得私卖,粮比金银贵,偌大的蜀中,成了择人而食的惨地,王、李之乱,由此而起。” “不说王小波,单说李顺,这人是私盐贩子出身,王小波的妻弟,最为强势的时候,占了cd府当了蜀中王,后来朝廷调集禁军围剿,死于战乱,其家属满门被杀,但有一支远房余脉,躲了起来,避过了这场祸害。” “这支余脉从梓州逃出,辗转反复,东躲西藏,最终落到了这潼川路一带,繁衍生息,默默经营,对外绝口不提往日旧事,百余年下来,逐步形成了一股力量。” 听到这里,长孙弘面色大变,赫然道:“莫非这李家村,就是那李顺余脉不成?” 长孙豪摇摇头,道:“不是,李家余脉,扎根在富顺监,那边以盐成县,以盐生财,李家祖上就是贩私盐的,在那里如鱼得水,还暗中成立一个教派,叫做什么…什么…” 他抓抓脑袋,想不起来了,长孙进在一边冷不丁的补充:“叫做井神教!” “对!井神教!”长孙豪猛拍桌子:“就是这个名字,专门吸纳盐丁盐户入教,以小恩小惠周济众人,众人感其恩而入其教,在富顺一地,颇有能量。” “李显,是李家的一名远侄,因为李家害怕聚居于一处万一朝廷察觉难免一锅端,从落地富顺开始就把子侄辈外放他地,各处落地生根,李显家在这石照县李家村,已经几十近百年了,当地人早已将其视为本地人。” “故而李显身在合州,却能穿州过县,大做私盐生意,他的背后,有这样一股势力在暗中支撑。李家私盐生意做了百年,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仓司、州衙、府衙,都有他们的人,又打着传教的幌子,招纳了不少死士,其力量不容轻视。” “我们长孙家外来是客,本想在边缘分一杯羹,为李家村贫苦户头寻个活路,销盐时也格外小心,不去触碰李家利益,却不曾想千小心万小心,这次还是被李显察觉,才有了今天他上门来的一出戏,这还是看在我为他所用的份上,没有直接大动干戈、杀上门来,敲打一番,让我们知难而退,从此作罢。” 长孙豪目光阴沉,重重的叹息一声,向长孙弘道:“来龙去脉,就是如此这般,你是我长孙家唯一的男丁,不管我们在这李家村能待多久,如果将来有事,你也知道是谁要动我们。” 长孙弘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明白,越来小小的李家村,竟然藏龙卧虎,暗地里有这么一尊神,难怪李家不过一偏僻小村的土财主,能够请得起西席、建得起豪宅,原来背后财势如此之大。 “既然如此,爹,我们以后就不要去与他争利了吧,夺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他已经察觉了,看在我家还对他有用的情面上警告一次,再有下次,必然会痛下杀手了。”长孙弘思量了半天,觉得以长孙家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李显,纵然长孙兄弟百人敌,也抵不过百年壮大的私盐枭,这些人都是随时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哼!怕他个鸟!”长孙进激愤道:“我们屁股不干净,那肥猪更不干净!逼急了,我们上衙门告他一状,把他系反贼余孽的事抖出来,看谁先死!” 长孙豪皱眉看他,冷然喝道:“告?拿什么去告?李家做这杀头的买卖却百年无事,靠的就是行事隐秘、做事周全,他家的私盐走的官道,用的盐引,真真假假,无从分辨,仓房更是无人知晓在何处,明面上的私盐栈子都是挂的旁人姓名,跟他家无关,纵然查到了,李显也能推得一干二净。还不说衙门里多少他家的明桩暗茬,只怕你的状纸还没递到县尊案上,我们的脑袋就搬了家。” “如此说来,这门利事我们就丢下了?”长孙进极不服气,气鼓鼓的拍桌子。 “还能怎样?”长孙豪怒道:“难道非要拿我们一家的性命、还有外面那些穷哈哈的性命去跟他拼?” 长孙进一下焉了下来,双腿一缩,蹲在凳子上低头不说话了,鼻息粗重的喘气,显然憋屈难平。 转过头来,长孙豪看看长孙弘,道:“二郎说得对,凡人重利,我们动了李家的本,他不顾一切也会动我们,左右今年这些货也脱手了,明年做不做,再看吧。” 三人再次沉默下来,屋里屋外一片寂静,张氏在远处灶房里“笃笃笃”切菜的声音都隐约可闻,长孙豪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提起来才发现,茶壶里只剩下半碗了,他也不管,端起来慢慢的喝。 长孙弘看看一个蹲着生闷气、一个坐着喝闷茶的长孙兄弟,犹豫了半天,最后把想问他俩拿钱的念头生生的压了下去,轻轻的启口,问道:“那个……爹,这次贩盐,我们家就没有留下一点钱来?” “留了几十文,够过日子就行了。”长孙豪抿着茶,闷声道:“其余的,都分了,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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