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顿悟（1 / 2）

按捺下心绪，陈默用余光瞥向那男子，发现此人除了相貌清俊之外，每一根发丝都打理得整整齐齐，握杯时拇指用力，握杯如握剑，应是常年用剑的缘故，看样子并不是外强中干之辈。

他腰间别着一枚玉牌，“空桑”之下还有两个小字“百战”，陈默知道，此人和师兄一样，也属百战堂弟子。

思绪及此，陈默又是眉头一皱，此人既然是百战堂弟子，又称呼“轻旋师妹”，那便说明自己之前一直猜错了，这女子断然不会是长老。

不过，既然不是长老，为何当日见她出现在祭灵道台之上时，却分明地位迥然？

按捺下心中疑问，陈默暗自回头一瞧，却见那女子并未动作，男子挑了挑眉，问道：“师妹不品一口？”

“不必。”女子轻灵的声音传到陈默耳里，虽是婉拒，却令他感觉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陈默坐在角落，只能见到那背影绰约，又是一袭素白长裙，净得有些扎眼，无钗无簪，半倚竹墙，黑发几垂于地。

她的腰间同样一枚玉牌，上书“空桑”，却无分堂之名，这令陈默更加奇怪，自问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腰牌。

听闻女子所言，男子不以为忤，只是又尝了一口，念念道：“是了，此茶虽有木蕴，灵气却稀薄不堪，不饮也好。”

“不过，若此番师妹顺利取得那一物，可还得请愚兄多饮这几杯金楠茶才是。”

此话虽看似随口而出，却仍带着几分刻意，若常人听闻，定会附和称是，然后话匣子打开，便无不可聊，但女子一句话却又将其堵了回去。

“若无他事，我便回去了。”

女子的声音仍然十分动听，但话里的意思却并无一点客气。

说话间，她便轻轻站起，将那柄素白长剑握于手中，转身离去。

陈默也是此时，便才第一次瞧见这女子的面庞。

她脸上带着面纱，陈默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面纱之外的一双眼睛。这双眼断称不上绝世美丽，那眼神却明静如清溪，只看这双眼，就让人觉得望着一株雪中傲兰，只能远远观望，怕一靠近就摧毁了这别样的幽静。

女子步伐似慢实快，并未留意角落的陈默，很快消失在二楼里。

男子望着女子离去，待得女子走远，他面上笑意才散去，嘴角掀起一丝冷笑道：“看你还能硬到何时。”

两人谈话一字不落都被陈默听在耳中，当然也包括那句：“看你还能硬到何时，这话似别有深意...难道是要准备对那同门师姐动手？”

想到这里陈默心中一紧，余光瞥了一眼那男子，看那男子神色平静，一时间又拿不准那男子是不是对同门师姐有歹意？他不知两人之间关系，连一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知，如此想来就算有心想要提醒，怕也是唐突的很。

想了一阵儿，也没个结果，而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说是歇脚，此刻也恢复了体力，多年来养成的沉稳性格，让陈默决定还是不要唐突插手此事。

说起来，自己也只是对那唤作轻旋的女子有一丝好奇罢了。

心中主意已定，陈默便结算了水钱，出了宁镇。

一路上，遇到不少仙门弟子，也再没遇上那女子。而这些仙门弟子大都与陈默一般背着竹木筐，陈默瞥了一眼，想必他们做的也是火原石的任务。

做这任务的修者大多是仙门低级弟子，修为在练气一层到练气三层不等。

在仙门，只要修为达不到练气七层，都难以得到宗门的大力培养，灵石这样珍贵的修炼资源，都要靠自己赚取。

当然一些自带资源的修真家族子弟和天资卓绝的核心弟子除外。

而如同陈默这样的微末弟子，想要修真，便只能忙碌于仙门各种任务，换取各种修炼资源，是以他们这些低级修者，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此处，修为想要更进一步，极为艰难。

再加上，在练气阶段，逢三一小关，逢九一大关，许多修者这一辈子都卡在练气三层无法寸进，若辅以丹药勉强度过，练气六层又是一关，诸多修者一生都卡在这一关。

因为丹药哪里是他们这种底层修者能够负担的？往往练气三层小关所需的辅助丹药，就会耗尽他们所有的积蓄。

六层冲关辅助丹，价格比起那三层....想到这里，陈默不禁苦笑。

他当然知道千万底层修者中还是有部分修者能够度过这练气六层，可是那练气九层大关上，就是绝大多数修者都难以渡过了，随着时间流失，体内先天之气消散，生命流逝，百年后化一抔尘土。

可谁又甘心如此？若未有这修真得求大道的机会尚也还好，当一俗世人，一生富贵安乐，又有何不快？

若然有了这一丝微末的机会......

毕竟所站的位置不同，所看所闻所思所求，早已不同。

想透这个道理，陈默越发坚定了一路荆棘也要努力前行的信念，哪怕眼前的困苦让他不得不弯下腰，背起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