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四友(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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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孔邑陶醉在这一刻时,突然轺车停了下来,华服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吴苋,与一个骑士耳语一番后,骑士翻身下马,推开人群,径直往吴苋处走来。

孔邑见骑士来者不善,便手握剑柄,双目直视对方,同时身体微躬,以备对方突然出手。孔邑曾数次杀人,又经过战阵,蓄势待发之下顿时露出一股杀气,骑士似乎也是个练家子,他感受到这股杀气,在离孔邑四尺开外处向吴苋躬身施礼道:“姑娘,我家少主适才见到姑娘,惊为天人,欲邀姑娘同游?不知可否赏脸?”

“无礼!竖子还不退下!”见华服少年如此飞扬跋扈,孔邑顿时发怒道,同时微向前一步,拔剑在手,而吴苋则从土墙上跳下,躲在了孔邑身后。同时,人群之中有几个武士打扮的汉子纷纷挤到孔邑、吴苋身旁,手持环首刀,将两人护在身后,原来是暗中保护吴苋的几个部曲士兵,吴苋今天一个人出门,吴匡不放心,便派了几个心腹亲兵暗中保护。

骑士明显没料到这一出,他见护在两人身前的武士有行伍之气,而持剑少年也相貌不凡,不敢造次,便回头向华服少年望去。华服少年脸色有些阴沉,他看了眼躲在孔邑身后的吴苋,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想到从父对自己的叮嘱,便招手示意骑士回来。骑士见华服少年相招,嚣张地冷哼一声后,大摇大摆地走回轺车旁边,华服少年和骑士耳语几句后,骑士翻身上马,一行人继续逆行朝开阳门而去。

孔邑虽然想将那出言不逊的骑士教训一番,但是毕竟自己初至雒阳,再加上吴苋在身后苦苦相求,也只得压下怒火,收剑回鞘,而吴匡所派的几名亲兵也纷纷收回兵刃,向吴苋请罪,言自己救援来迟云云。吴苋自不会怪罪他们,只是有些担心孔邑,便低声劝孔邑息怒。佳人软语相劝,孔邑神色稍霁,一边在心里猜测华服少年的身份,一边凝神细听周围众人的议论。

只听一个老者道:“你们俩娃可是惹了大祸了。”

又听一人道:“前有‘路中悍鬼袁长水’,现在又来了这个‘路中恶鬼’,明明是左入右出,却非要逆向而行,哎……”

孔邑听老者语气似乎知道这个华服少年,便向老者打听了一下。原来华服少年名叫栗荣,乃是中常侍栗嵩之从子,其他老者则有些害怕不愿多说。孔邑谢过老者后,将栗荣之名记下,然后收拾心情,带着吴苋往朱雀阙而去。虽然碰到华服少年之事颇为扫兴,但是毕竟今天是二人第一次幽会,于是两人很快重新有说有笑起来,而吴匡那几个亲兵则重新远远地跟在后面。

来到朱雀阙下,吴苋先抬头望了望高处,然后略有些害羞地取出一方锦帕,递给孔邑。孔邑大喜,当时就想展开观瞧,却被吴苋拦住。孔邑心知吴苋害羞,便将锦帕收在怀中,然后傻笑了两声才想起从袖中取出那一副琉璃明月珰,交到吴苋手中。吴苋的手指颀长白皙,极为好看,孔邑禁不住握了下吴苋的玉手,吴苋娇嗔一声,急忙缩回手,又白了孔邑一眼后,见天色不早,便提出回家,于是孔邑一路将吴苋护送归家,才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回太学而去,有趣的是路上有个御者因为转头看吴苋太久,结果撞在前车之上,摔得鼻青脸肿,让人啼笑皆非。

却说孔邑在回太学路上将锦帕展开观瞧,只见上面绣了两个高阙,阙下一男一女,男子仿佛正在吟诵诗句,女子则注视着男子,而锦帕左侧有几行娟秀的汉隶,正是自己所做的那首无名短诗,不过吴苋给此诗取名为《阙下怀古》。孔邑这才明白吴苋为何提出要去朱雀阙,体会着佳人对自己深深的情意,孔邑在路上便为吴苋作了一首诗,取名为《阙下定情》。

《阙下定情》

紫襦缃(xiāng)裙明月珰,御者后顾车相撞。

哪管丽华与西施,不及锦帕赠情郎。

不提孔邑、吴苋二人就这样互示爱意,日通书信,单说孔邑当天回到太学宿舍,向于巽打听栗荣此人,原来栗荣此人就读于鸿都门学,是个恶名昭著的好色之徒,仗着从父栗嵩的宠爱,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却始终逍遥法外。于巽常年在南市经营书肆,识人颇广,又博闻强记,因此被孔邑当成“百事通”,有什么事往往先问于巽。

“狗贼,他视王法为何物?”孔邑得知栗荣的情况后大怒道。

“阿邑,如今这世道还谈何王法?”于巽将宿舍门关上,然后低声继续道,“再跟你说个玄乎的——天子亲口称为‘阿父’的张常侍,你知道吧?”

“自然,头号阉贼。”孔邑答道。

“传言‘西园卖官’和‘裸游馆’便是出自此人手笔。另外听说此人吃饭要婢女将食物嚼碎后喂食,污秽之物不能直接落地,要有奴婢用嘴来接,于是因难以忍受而自尽之奴婢多达数十个。更有甚者,听说此人为了能‘阳道复生’,还曾烹食婴儿、人脑……”于巽道。

“阿巽,不要再说了!”孔邑用手捂着嘴,几乎呕吐出来,然后以拳击案道,“不杀阉贼,天下不平!”

“哼,痴人说梦,张常侍乃天子阿父,赵常侍乃天子阿母,如何杀得了?君难道忘了建宁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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